丫鬟一句话,把屋子里所有人的眸光都吸引到了季清宁身上,包括许太医。
医毒不分家,擅医者自然擅用毒,说是季清宁给温珵下毒的,许太医一点不怀疑,再加上他从昨天进煜国公府就没离开过,温珵差点一剑要了温玹命的事,许太医自然听说了。
他和季清宁接触也不算少了,季清宁性子温和,心底善良,但不是一点脾气都没有的人,相反,她脾气大的很,真惹毛了她,她下手绝不留情。
玩手段,温珵绝不是季清宁的对手。
不过许太医看季清宁和其他人不一样,他觉得季清宁给温珵下毒不至于还用药瓶子,还落在马车里,还被人发现……
连他要想给谁下毒都是抬抬手的事,何况温三少奶奶了。
有问题。
一定有问题。
所有人目光都落在季清宁身上,而她则一脸的茫然,越看她越茫然。
三太太和四太太互望一眼,三太太小声道,“二少爷毒发的时候就会神志不清的撞墙……。”
她声音低的弱不可闻,四太太一脸看热闹的表情。
季清宁会给温珵下毒不足为奇,毕竟温珵差点让她守寡,换作是谁都忍不了,只是下毒还这么不小心,一旦查出来,平老夫人绝不会轻饶了她,哪怕她肚子里有煜国公府的血脉也保不住她啊。
一块肉哪里比得上一个已经长大成人的现成少爷?
平老夫人脸色冷沉,“把那药瓶子哪来让许太医检查一番。”
没一会儿,赵管事就把药瓶送来了,直接送到许太医手里。
许太医接过,打开一闻,眉头就拢成一团了。
三太太问道,“是毒害二少爷的毒药吗?”
许太医看了三太太一眼,道,“是香粉。”
三太太,“……。”
香粉?
怎么可能是香粉呢?!
四太太忍不住脱口一句,“许太医没闻错吗?”
许太医脸有些黑,他好歹也是一位太医,是毒药还是香粉,他还不至于分不出来。
许太医把药瓶子递给四太太,“是不是香粉,府上太太应该比我还要清楚。”
四太太手有些发烫,道,“我只是奇怪,怎么会有人用药瓶子装香粉。”
季清宁没说话,小丫鬟道,“三少奶奶的香粉撒了,我见丢掉浪费,就找了个空药瓶子装起来,准备自己用,用药瓶子装,是怕和三少奶奶的弄混了,没想到会落在马车里。”
季清宁笑道,“又没有人规定不能用药瓶子装香粉,四婶太大惊小怪了。”
一句话噎的四太太脸都胀成了猪肝色。
许太医递药瓶子的手没有收回,四太太只得接过,闻了闻,嗯,不止是香粉,还是她很熟悉的味道,是最近京都最流行的香粉。
四太太递给三太太,三太太轻嗅了下,道,“确实是香粉。”
承认是香粉就好。
现在该轮到她出马了。
季清宁道,“我这是香粉,不是毒药,那小厮不过闻了一下就有些神志不清的撞柱子,症状和二少爷的还极其相似,我看可以从他身上着手,查出二少爷是什么时候中的毒,再不找出毒药解毒,二少爷真就凶多吉少了。”
煜国公夫人心急如焚,平老夫人更是催道,“把那小厮带来,我亲自审问!”
嗯,小厮也在来的路上,平老夫人话音刚落,那小厮就被带进春熙轩了。
冯妈妈扶着平老夫人的手迈步出门,煜国公夫人随后,季清宁肯定要跟出去的,她一出去,就看到那小厮跪在地上,有些神志不清,但和温珵的症状差别大了去了,想来为了让症状相似费了不少力气。
平老夫人还没开口问,小厮就指着季清宁道,“老夫人救命,小的只是闻了下三少奶奶落的药瓶子就如此了,定是她下毒害的二少爷!”
季清宁站在温玹身侧,一个字都没回。
这反应完全出乎小厮的意料,他呆了一瞬,那边赵管事道,“你闻的三少奶奶的那瓶子是香粉,不是什么毒药。”
小厮懵了,他当时是把药瓶子打开了,但他怕真闻到毒药,只是做了个闻的样子,其实是屏住呼吸的,他并不知道那是香粉。
赵管事问小厮这几日都去过什么地方,吃过什么东西,试图从中找到一点线索,但这小厮就是外院马房的粗使小厮,最近半个月他哪都没去过,就待在那里养马。
吃的喝的都是和其他小厮一起的,要下毒了,不可能只他一个中毒。
赵管事问了一通,几乎没有一点有用的线索。
季清宁笑道,“没准儿就是这小厮给二少爷下的毒呢,下毒的时候难免自己沾上一星半点儿,这小厮没进内院,但二少爷骑马出府过,总有碰上的时候。”
本来小厮和温珵中一样的毒就很可疑了,季清宁存心把人往沟里带,这小厮就在劫难逃了。
平老夫人认定是小厮给温珵下的毒,逼问于他,子虚乌有的事,小厮答不上来,季清宁来了一句,“用刑吧。”
不用刑,怎么会把温珵供出来呢?
平老夫人忧心温珵,当即道,“用刑!”
话音一落,那边两婆子就抬了张长凳来,小厮被摁在凳子上,啪啪板子就下来了。
一板子下去,小厮疼的没差点把舌头咬断,他强忍着疼大叫冤枉。
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厮卷入温玹温珵兄弟之争,确实冤枉。
但这冤枉不是她给的。
季清宁看着他,道,“叫冤枉是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