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急切,四太太的声音都不成调。
她被人利用了!
绣房管事和丫鬟的对话十有八九是故意让她的丫鬟听见,又禀告她知道的!
她一头栽进人家给她挖的坑里,火急火燎的揭穿三少奶奶,她脑子绝对是被门给挤了。
三少奶奶是真怀孕还是假怀孕,和她有关系吗,和四房有关系吗?!
她这不是吃饱了撑着,没事找只虱子放身上咬自己吗?!
见平老夫人脸色铁青,四太太想找根柱子撞的心都有了,她举手发誓,“老夫人明鉴,熏香的事今儿早上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我和三少奶奶无冤无仇,我没理由害她。”
“您要不信,可以问绣房管事。”
四太太看季清宁,季清宁只坐在那里,没接她的话。
季清宁觉得四太太害她的可能性不大,但这么急的让周大夫给她把脉,明显没盼着她和温玹好,让平老夫人磨难她一下,看她以后还多不多管闲事了。
平老夫人冷着双眼睛,四太太站都站不住,她也赌咒发誓了,为什么就不肯信她呢!
平老夫人看向季清宁,“这事你要怎么办?”
季清宁看着四太太道,“我和相公是想忍一忍,把害我之人一把揪出来,四婶方才那么逼我让周大夫把脉,现在说自己无辜,我也不知道该不该信你。”
“但我和四婶无冤无仇是真的,不过我嫁进煜国公府也没几天,也没和其他人结怨,不照样要害我腹中孩子?”
“这样吧,熏香的事就交给四婶你来查,查出下手之人,四婶自然摆脱嫌疑,查不出来……。”
四太太脸色惨白,季清宁看着平老夫人,“那就交由祖母定夺。”
被人利用了都查不出来,被人当枪使,捅的比谁都快,那就严惩吧,帮她长点记性,免得还有下回。
平老夫人便道,“就这么办吧。”
四太太气到头顶冒青烟,恨不得当场给自己几个大嘴巴,这让她怎么查?她根本无从查起。
煜国公夫人已经请安走了,听丫鬟禀告知福堂发生的事,匆匆赶来,拉着季清宁的手道,“是娘疏忽了,忘了熏香可能会有问题,你当真一点事没有?”
平老夫人道,“要有事就迟了。”
煜国公夫人连连称是,“宁大夫真是我煜国公府的恩人。”
治好温珵,发现平老夫人中毒,又帮着保住了季清宁肚子里的孩子,对宁大夫,煜国公夫人都不知道要怎么感激才好。
这时候,外面快步进来一丫鬟,禀告四太太道,“绣房管事妈妈出府了,没有回来,已经派人去找了。”
出府了……没有回来……
那十有八九是回不来了。
季清宁只在知福堂待了会儿,就回照澜轩了,回屋喝了半盏茶,绣房管事妈妈就找到了,不过是具尸体。
绣房管事妈妈出府挑绸缎,坐马车回来的,然而马车在后门停下,管事妈妈已经没气了,连车夫都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被杀的。
赵管事带人检查了绣房管事妈妈的尸体,发现要管事妈妈命的是一根短针,直插入喉,当场毙命。
算算时间,这边四太太捅破她假怀身孕,那边绣房管事妈妈就被封口了,下手之人够狠。
直觉告诉季清宁,这回在熏香里动手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当初溺亡季清宁的人。
小丫鬟看着季清宁道,“管事妈妈被灭口了,这事还能查的下去吗?”
季清宁道,“查不下去也得查。”
外面,一丫鬟走进来道,“三少奶奶,四太太来了。”
小丫鬟努嘴,四太太不去查熏香的事,来照澜轩做什么?
季清宁把茶盏放下,迈步走出去。
看到季清宁,四太太想死的心都有,也顾不得四下都是丫鬟婆子,四太太道,“你比四婶聪明,绣房管事被杀,这案子我实在不知道从何下手,还是你自己查吧。”
要换个人,四太太还真不会低头说这话,谁让季清宁不一样了,她是男子都比不过的人,女人比不过她很正常,没人会笑话她。
季清宁道,“我是想自己查,但四婶一口咬定不知情,我也无从查起了。”
四太太一脸哀求,“可线索断了……。”
要每个案子都那么好查,世上就没那么多冤假错案了,多管闲事总是要付出一点代价的。
四太太肠子都悔青了,季清宁道,“绣房管事妈妈是死了,但熏香是从谁家铺子买的,总不难查到,如果熏香是存心害我,那香铺就是帮凶,四婶要问不出来,就直接把香铺砸了吧。”
四太太错愕,“香铺只是送错熏香,如此,是不是太狠了?”
对别人倒是心善,这份宽厚,怎么就没给她一点呢,是她不配吗?
季清宁道,“那熏香里麝香的分量过重,明显不正常,而且作为香铺,卖熏香之前有责任告诉客人里面含了麝香,用的时候需小心,四婶砸他铺子,也算是做了件好事了。”
四太太想想也是,当即派人去砸香铺。
四太太没在照澜轩久待,她去找元老夫人,大太太一听她派人去砸香铺,脸色一青,“你被她利用了!”
四太太现在最讨厌就是听到“利用”两个字,她道,“怎么就利用我了?”
大太太都不想和四太太说话,赶紧吩咐丫鬟道,“派人去把砸香铺的人追回来。”
丫鬟要走,四太太弱声道,“来不及了……。”
大太太气的眼前一阵阵发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