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嘴边浮起一抹复杂的淡笑,他想起了那本这几日在宫中甚为流传的话本子...
故事终究只是故事。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外头没了声音,宋怀这才抓着那柄剑,推开了屋门往外走去。
此时,永乐殿中,沈千昭正抓着笔杆在思考着接下来的话本情节,想着要怎么把这恶霸少爷合理的发配到边疆去。
然后再撮合撮合这女主和男主。
就在这时,她听见一阵由远及近的脚步声,有些沉稳,不是采秋。
宫中的宫人怕扰了主子,大多脚步都是轻快。
等到声音近了些,听得更真切了,她立马把桌上的纸一股脑的揉成一团!
笑着抬起脑袋看向来人,“巧啊...你怎么来啦?”
她刚说了句巧,又想到这里就是自己的寝殿,什么巧不巧的,便又问了一句。
宋怀面色平淡,这分平淡中却夹杂着几分冷峻的寒意,以至于沈千昭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目光从脸上移开,最后缓缓落在宋怀的手上...的那把剑。
背脊一凉,我的个...
他带着剑过来。这是要来取自己的项上人头吗?
一旦有这么想法,某股凉意便直窜脑门。
她讪讪笑了两声。
宋怀缓步走进,拱手一礼,“殿下。”
这才将手中那柄剑凑前,缓缓放在沈千昭面前的桌上,“刀重,剑更适合殿下。”
他声音平淡,解释着。
沈千昭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剑,是送给自己的。
她猛然想起,上辈子的时候,自己怎么都不肯学,什么兵器都嫌丑,最后宋怀便是不知道从哪里,给她整来这么一把剑,就连剑柄上,都挂着一条做工精细好看的剑穗。
那把剑,一直陪着她,到后来上战场抵御外敌,也都是带着那把剑。
沈千昭下意识的去打量这把放在案桌上的剑,一摸一样,就是少了那么一抹剑穗。
她纳闷的低低嘟喃了一声,“怎么没有剑穗啊...”
宋怀没有听清,“什么?”
沈千昭摇头笑笑,“没什么。”
她拿起那把剑,很是珍惜,有种失而复得之感,“剑我很喜欢,谢谢。”
见她喜欢,宋怀的心才稍稍放松了下来。
沈千昭指了指蒲团,示意他坐下来,自己则拔剑出鞘,细细端详着,却听见宋怀低沉着声音道,“听说殿下...要与谢家二公子结亲了。”
沈千昭眸光一怔,愣愣的抬眸看向宋怀,她以为,宋怀并不会注意这一类的消息的,现在却没有想到他会这么直白的问自己。
她刚想解释一句,却又听见宋怀道,“谢二公子...身手过人,与殿下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甚好。”
只有宋怀自己知道,说出这句话时,心里头的酸涩滋味。
沈千昭握着剑柄的手紧了紧,“所以你是来恭贺我的?”
宋怀不语,沉默的看着沈千昭。
像是在等什么,又仿佛什么也没有。
沈千昭瘪瘪嘴,将剑推回剑鞘中,扔回桌上,“与我一块长大的人多了是,这宫里头的哪个宫人不是?”
“谢二在宫外,我在宫里,怎么就成一起长大了?”
若真是来恭贺自己的,她此刻就想把剑连带人一起给轰出永乐殿。
她都已经这么努力了,怎么宋怀还是没能明白她的意思?
还是说,他其实就是个在装傻充愣的木头块?
沈千昭的这一句话,却是说到了宋怀的心里去了。
她说,她与谢二并非是从小一起长大。
心里头的那股子酸涩,这才消散了一些。
便又听见沈千昭不满的嘟喃,“不过就是父皇随口点了一句胡言乱语,怎么就成我和谢二要结亲了,看来这宫里头这人传人的流言,果真有添油加醋之嫌。”
宋怀微微一愣...所以,并不是真的要结亲。
是底下宫人在胡言乱语。
“是属下妄自揣测了,殿下恕罪。”宋怀垂下的嘴角微微有上扬的趋势。
沈千昭缓缓起身,手轻轻抬起裙摆,慢步走到宋怀身后,“谢二身手是挺好的,可是我瞧宋大人身手更是不错...”
宋怀衣袖下的手骤然收紧,那轻轻的脚步声荡漾在他耳边,一步两步,直到最后,在他身后停了下来。
他浑身上下紧绷着。
沈千昭眼里飞速掠过一丝狡黠,缓缓在宋怀身后,弯下了腰,凑近宋怀耳畔,“宋大人那日比试,几次十环,虽不曾中靶心...却是射中了本宫的心。”
娇软的声音在自己耳边响起,热气微微喷洒在自己耳边,酥酥麻麻,宋怀的心开始“扑通扑通”作乱,他甚至能想像得到,沈千昭这时在自己身后,红唇笑意的模样,一双明亮的眸子该有怎样的风采。
见宋怀一动也不动的,沈千昭弯腰的动作都有些懒了,“宋怀,你转头。”
宋怀下意识的转头,不料,这一转头,便正对上笑脸吟吟的沈千昭。
那双眸子,像是蓄满了无边的的星光,熠熠生辉。
宋怀的心跳漏了一拍,喉结微微上下滚动...
沈千昭再度凑近了些,停在宋怀的嘴边,却不再向前了,她红唇微启,缓缓问道,声色撩人,“宋大人,你知道我现在想做什么吗?”
宋怀的心,早已乱作一团。
脑子里响起的,确实那一夜,沈千昭说过的话...
我一定会亲你...
在你清醒的时候。
“属下不知。”宋怀嗓间干哑燥热,以至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