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兰芽不知道何遇在想什么,不禁问:
“要我等什么?等几点再进去?哎,你继续写呀!”
何遇深深的看她一眼,却收了手,另起一行,写了起来:
“电报内容‘何正韬病重,松虞医院,盼救’。”
他在这内容下面写了一个地址和人名,干脆利落的撕下纸交给谢兰芽。
谢兰芽留意到,何遇写的那个叫做“甘柏青”的人名后面,加了一个称呼,“军长”。
谢兰芽:“要我帮你进去发电报?何正韬病重?你是说你爷爷吗?”
平时村里的人都是喊何遇爷爷老何,或者直接黑五类坏分子这样的称呼,谢兰芽并不知道老何的全名。
何遇点点头。
“我走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就病重了呢?”
一提这个,何遇不能说话,但脸上蒙上寒冰,紧紧握了握拳头。
谢兰芽马上气道:“是有人去你们那儿欺负他了?你跟我说是谁,我帮你回去收拾他们,你知道的,我很厉害的!”
何遇看着她紧绷的小脸,先还有些怒气的凤眼里,渐渐变得平和,再到温柔。
温柔下来的男人,精致的五官笼上一层明艳,特别的好看。
他还伸出手,像上次那样,轻轻的抚了抚谢兰芽的发,嘴角勾了勾。
谢兰芽呆去。
对着这样的何遇,她从心底里泛起一股想亲近他的想法。
想靠近些,再靠近些,得到他那眼里的宠溺。
全部。
她对他,好像不再是只想点个赞了!
这……
谢兰芽收住心神,别开眼,粗着声音说:“所以你告诉我啊,到底是谁!我去骂TA啊!”
何遇对着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嘴唇轻动似乎说了什么,但心里乱糟糟的谢兰芽只猜出了四分之一:……现在不重要了。
前面那一串,她没看懂。
好遗憾呀,何遇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温柔得像水一样。
他一定说了什么重要的话,但是……
她就是没猜出来!
谢兰芽在原地抓耳挠腮,何遇抬脚先进了邮局。
谢兰芽只好也跟着进。
在电报窗口排队。
轮到何遇的时候,何遇用眼神示意她说话。
谢兰芽把手里的字条递上去:“同志,我们要拍电报,这个是内容,下面是地址。”
窗口里的人冰冷冷的说了一句话,“那个人不是来过一次了吗?怎么回事,这种事要说几遍?每个字三分五,自己按照表格填写清楚,先付钱再来。”
啪,甩上来一个表格。
谢兰芽拿了表格,看了眼何遇,何遇也看了眼她。
谢兰芽懂了,这家伙,一分钱都没有。
估计把老何送去医院后,他身无分文,又不能说话,想发电报也发不了,才会走着路都是一身疲乏。
真真的一分钱要憋死我家帅哥啊!
谢兰芽心里酸酸的,马上帮他去付了钱。
两人从邮局出来,何遇的脚步在附近顿了顿,他似乎还想做什么的。
谢兰芽善解何遇意的很:“你是不是还想给谁打电话?我这有钱的,你只管去打,早就跟你说过,你那个手表太值钱了,够你打几百几千次电话的了。”
何遇再次看着谢兰芽。
温柔的,感激的,似乎有无限话要说的样子。
这样子,自觉很厚脸皮的谢兰芽都不好意思了。
何遇做了个深呼吸,似乎重重的放下了什么,摇头。
谢兰芽连忙给自己解围:“那走吧,我饿了,陪我去吃点东西吧,算是我陪你来邮局的酬劳,好不好?”
何遇看向她,目光询问。
谢兰芽对他笑:“真的饿了。我今天第一天上班,中午给同事带了饭分给了他们,我自己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