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松龄:“姐,我和你睡一间!”
谢兰芽皱眉:“那个……松龄,昨天搬你回房间也有我的份哦。”
“你……你们,哇呜,你们太坏了,我一个人干不过你们,我,我不跟你们好了,呜呜,呜呜……娘,娘,我要和娘睡,呜呜……”
到底才七岁。
谢松龄感觉是被全世界丢弃了,无比的伤心,哭着哭着还喊娘起来。
这让谢兰芽有点心酸。
如果是二十一世纪七岁的孩子,估计还围着妈妈转呢,可他们全部都没有妈妈。
谢兰芽就抱了抱他:“松龄,大孩子都是一个人睡的,不过你一开始不习惯,姐姐给你鼓励一下吧,要是你今天还敢自己一个人睡,晚上姐姐就煮梅菜扣肉给你吃。”
“……真的?”谢松龄立马不哭了,瞪着泪眼看谢兰芽。
果然,没有什么事是一顿肉解决不了了,如果不行,就两顿。
谢兰芽:“真的。要是你今晚一个人睡,明晚还一个人,姐姐给你做一顿咸肉菜饭!”
谢松龄擦擦眼泪:“那,要是后天我还一个人睡呢?煮什么?”
“嗯,那我也做一个好吃的菜给你。”
“那后后天呢?”
谢兰芽提高了声音:“后后天你就习惯了。人不可以贪心,三天后你要是还不敢一个人睡,我就要做竹笋?肉给你了啊!”
竹笋?肉,在江南话里,就是拿竹板打屁股的意思。
谢松龄不敢再讨价还价了,抽泣着点了头:“好吧,那我试试。”
“嗯,这就对了。”
既然答应了谢松龄,谢兰芽陪着让谢松龄重新睡下以后,就摸黑出了门。
买肉,在这年代是超级重大的事。
不起个大早,不排一小时队,是怎么都不能把这样的大事拿下的。
天,乌蒙蒙的。
街道上的路灯照在小巷的青石板上,洒出一圈油亮亮的光。
有环卫工人在扫马路,大扫帚“哗哗哗”的一通扇,不管是不是有人在路过。
谢兰芽躲闪着那大扫帚,加快脚步赶到城中的供销合作社,卖肉窗口前已经排满了人。
窗口还紧闭着。
谢兰芽走到最后一个去站好,伸着头往前数数,前面至少还有三十多个人。
唉,来迟了,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轮到她还有没有肉。
这狼多肉少的日子啊!
又等了半个小时吧,队伍越来越长,谢兰芽向后望望,估计总共是七八十个人。
除了这些齐齐伸长脖颈等待的人,谢兰芽也发现,还有两三个穿了四个口袋干部服的人等在队伍的另一边。
他们看起来也是买肉的,但是他们就很悠闲的站在一旁抽烟聊天。
这些人,和眉宇里都是急切的排队人群,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谢兰芽听见别人指点议论,才知道,他们都是县城两家国营饭店的经理。
一个老伯伯满眼羡慕的说:“都是有拿肉优先权的!”
真是太让人眼红了!
这窗口不开还好,人们还算是排的正经的长龙队,可这窗口里的肉一露出来,人们开始疯狂推挤起来,所有的人都涌向前。
谢兰芽只觉得自己的前后左右都是人的胳膊肘,把她推挤的东倒西歪。
不管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统统都挤得紧紧贴在一起,简直是煮糊了的粉丝。
妈呀,比食堂打饭还要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