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心帮忙的苏干事,压根没想到,问了半天,得到这样的答案。
她还不相信呢。
就继续问康宝珠:“啥?周彩菊?周彩菊都被开除了,她为什么要让你给谢兰芽做媒?你这瞎扯的也有点道理好不好?”
招供这种东西,只要开了头,就会一泻千里。
康宝珠不过一个贪吃的女人,哪里有什么心理素质可以,这会儿就马上全说了:
“唉,我说的是真的。我也不知道周彩菊为什么要我给谢兰芽做媒,我只知道周彩菊挺恨谢兰芽的,我……老苏,你让人放开我,我真没扎人,我真的没有!”
苏干事倒是来了兴趣:“哎,那让你做媒,做的是什么人啊?”
“就是一个男的,周彩菊带我去看过一眼,呃,挺,挺好的……”
“哎,康宝珠,你女儿也老大不小了,挺好的,你不留给你女儿?”
康宝珠很是尴尬:“呵呵,老苏看你说的,我,我,唉,那个男的,看着挺好的,就家里房子小点,真的。哎,老苏你先让人放开我嘛,这样押着我算怎么回事呢!”
康宝珠挣扎着。
苏干事转头看看谢兰芽。
谢兰芽靠在一旁的墙上,看起来很是可怜。
苏干事摆摆手:“康宝珠,做媒不做媒的,我也懒得来理你,但你拿针扎人,我可是亲眼看见的!你带谢兰芽上医院看病去!”
“我没有!”康宝珠厉喊一声,大力挣扎起来:
“我真的没有!我就是说了她几句,周彩菊教我的,要说得她和那个小孟有一腿的样子,一定要说成,我真的就只是说了几句话……”
谢兰芽基本上算是完全明白了事情的缘由,此时便喊苏干事:“苏阿姨,苏阿姨,你来一下。”
苏干事就走了过来:“小谢,你看这个事怎么处理?”
谢兰芽一副可怜样:“我娘活着的时候,一直教我,冤家宜解不宜结,我不过是顶了我爹的岗位,那个周彩菊……估计还是因为我二叔,所以就背地里的给我使坏,”
“我可还有三个弟弟妹妹呢,他们还小,要是我得罪了这城里的谁,我都不敢想他们怎么对付我弟弟妹妹,”
“苏干事,要是康宝珠愿意赔我钱,我就不怪她了,我自己去看病,我自己去就行了,呜呜,我没爹娘,我能怎么办呢?”
苏干事是做后勤工作的,又是有了点年纪的,非常认可“冤家宜解不宜结”这句话,便叹气:
“你说得也是,你几个弟弟妹妹还小,要是这些心地不好的人去害他们,谁也说不准,那也行,我帮你跟康宝珠要钱!”
苏干事转头就去推康宝珠:
“废话也别多说了,今天这个事不管你承认不承认,我们眼见为实,都是你的错,你自己也说了,是周彩菊要你给人小谢做媒什么的,一副坏心眼子的东西,你要么赔钱,要么就去公安局跟警察说去!”
“我不赔,凭什么让我赔,我没戳她!”
康宝珠肯定不愿意啊,大力挣扎。
但保卫科的几个人都听着呢,康宝珠说了,这事还是和周彩菊有关的。
哇,保卫科的人顿时对康宝珠非常看不起。
想当初他们抓谢金山搞破鞋的时候,明明是把男女一起抓出来的,结果周彩菊到了公安局,一口咬定谢金山强了她。
这种事能怎么办呢?
大家都心知肚明,但就是连办案的人也没办法。
所有谢金山没被判挨枪子儿,不过是去劳改了,而所有的人对周彩菊都是极度不齿的,现在嘛,连带着对康宝珠,他们都用上了劲。
保卫科的钱永强扭住康宝珠手臂不放:“不赔就送你去公安局!没什么好说的,走!”
康宝珠就怂了:“啊啊,我手臂要断了,好了好了,我赔我赔,赔多少啊?”
苏干事看谢兰芽。
谢兰芽只是捂住脸哭:“呜呜,我现在还没转正,我去一趟医院一多半要自己花钱,呜呜,我还要给自己补补身体,呜呜,万一有后遗症,呜呜,没有个十块二十块下不来……”
苏干事当即帮她做主:“康宝珠你赔她半个月工钱!你要是不服你和人警察说去。大家说是不是?”
谁弱谁有理。
会哭了不起。
这会儿从食堂吃完饭出来的人更多了,看着靠着墙可怜兮兮抽泣的谢兰芽,再看看被人当罪犯压着的康宝珠,看热闹的工友都起哄:“哦哦,好好,赔钱赔钱赔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