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谢兰芽的说明,冯朝晖在昏暗的路灯光下大力挠头:
“原来是这样。唉,你说得对,这被欺负惯了的人,敢去举报,真是需要勇气的,好了好了,是我不对,我不该说她。那今天,你留她在你家?”
谢兰芽点了点头,却也不敢下定论:
“留我家不是问题,但也要听她自己的想法。她婆婆那么恶毒,她男人那么霸道,要是她不声不响住在我家,除非离婚了,以后都不回去,不然的话,说不定明天回去会对她变本加厉。”
“那要怎么办?”
“我等会儿问她吧,这种事,你一个大男人在,她可能不好意思开口。”
“唉,想不到她这么不容易,行了,我这有……十块钱!昨天刚领的工资,你帮我给她吧!”
冯朝晖倒不好意思起来,靠在围墙上想了想,就开始在口袋里掏吧掏吧,掏出来一卷钱。
谢兰芽不接:“要给你自己去给,我帮你去给这个,算个什么事儿?人家不要面子的啊?”
冯朝晖又挠头:
“啧!得了,那你跟她说,别怕!以后我们局里的人给她撑腰,要是她那个婆婆和男人再欺负她,我带人来把他们带走……呃,吓唬吓唬,还是可以的。”
谢兰芽无奈苦笑:
“你自己也知道,说这种话吧,实在是……人家过日子呢,三不五时的打闹,你这一两次的去可以,一年两年的去,现实吗?”
冯朝晖还挺生气:“那这种人家就不该嫁!你和她说,让她离婚!好好的一个女人,哪儿就嫁不掉呢!又笨又傻的女人!”
谢兰芽抿嘴。
其实,她昨天就劝过袁小娥离婚的事。
但是袁小娥提了非常现实的情况:
离婚前离婚后,她住哪儿?
林节俭的事很可能影响她没有工作,那她吃什么?拿什么来赔彩礼?
谢兰芽倒是说可以让袁小娥先住在她家,也一定会帮她保住工作。
但是袁小娥一句话就让谢兰芽回到了现实:
“这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那个男人报复心重,有一次他打得我三天下不来床,我养母来找我去帮忙洗被子,看见我躺床上起不来,不是不能帮她洗了嘛,她就只是假模假样的说了一句,让那个男人别打我,他一把就将我养母推在水沟里,头都磕破了,我弟媳妇来骂了我两天,回头我男人还又打了我一顿,唉,这种人,就是天生的恶人。你有自己的生活,也有弟弟妹妹,我不能祸害你的。”
弟弟妹妹是谢兰芽的软肋。
她总不见得为了袁小娥,让弟弟妹妹遭殃。
没有稳妥的方案之下,她还不敢随口应承。
心里就挺憋屈的。
所以这会儿,听冯朝晖一说离婚,谢兰芽就很是无奈,也很是生气:
“离婚?你觉得她这样的,离婚会很容易?我们旁观者轻轻松松一句话离婚,人家不知道要挨多少次打!”
“反正你们男人就会出一张嘴,男人打了女人,女人反抗,就是女人该打。女人挨打了,不离婚,就又成了又笨又傻。”
“要是男人做了错事,那一定是背后有个女人让他们犯了错;要是男人做错了事但还没有女人,那一定是背后没有女人好好规劝才让他们犯的错。”
“大男人冯队,你说这社会,到底是对女人太苛刻,还是太看得起女人?怎么都是女人的错,啊?我们女人怎么那么厉害呢,啊?你倒是说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