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兰芽苦笑。
本来,她还不想告诉何老,刚刚她在围墙那儿看见那个女人的事。
看那个女人探头探脑的样子,应该还没有来和何老这边相认,也不知道按的什么心思。
她还想着打探打探再酌情解决呢,但何爷爷竟然已经知道了。
甘兰芽:“还在月湾巷的时候,为了治好阿遇不能说话的病,我努力让阿遇能敞开心扉,我也和他讨论过应该怎么减轻心理负担的事,后来,他跟我说起了那位女士……”
甘兰芽顿了顿。
何老也是敏锐的人,知道她对怎么称呼这个女人,有所顾忌。
何老便点点头,接下去:
“那个女人,叫佘丹橘。当年,阿遇他爸总和我们念叨,她也算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她叫佘丹橘,她有个弟弟就叫佘绿林,因为有首诗叫‘江南有丹橘,经冬犹绿林’,”
“阿遇他爸就总说,这样人家,应该是不错的。唉,谁知道,书香门第的人,恶心起人来,让人能气死,真真的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人家,叫什么丹橘,叫败絮还差不多。”
甘兰芽点点头:“哦,那就叫她佘败絮!”
何老“噗”一声笑了。
但他还是摇头说:“唉,你还是叫她佘丹橘吧,罢了,他们缺德,我们做人却不能过分,总是她生了阿遇。”
甘兰芽乖乖点头:“嗯,好,阿遇说,他知道佘丹橘没死。”
何老惊讶极了:“你说阿遇知道?”
甘兰芽:“嗯。他知道。”
“他怎么知道的?”
“他说是您带着他去看病,他在一个医院看见的。”
“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阿遇说,是大概六七岁时候的事。”
“唉!”何老重重的叹了口气,跌坐在椅子里:“这孩子,原来他知道啊……”
甘兰芽点点头:“他说,他看见了她,还是很怕,那时候他不能说话,你们又很伤心,他就一直没有说,大概他觉得,当她死了比较好。”
老人脸色不大好,很是气愤:
“确实。她要是真死的,也罢了,可她竟然没死!她家当年差点把我家砸了,喊了多少人来我家闹事,我们要去吊丧也不许,口口声声是我家虐待儿媳妇,儿媳妇才寻死的,后来我家赔了两个店铺,才算是息事宁人。”
“谁知道,我前几天在医院就看见了那个女人,她看见我,竟然还遮脸,她有脸吗?我真的不明白,这种人家到底是怎么想的,当初我也说过,既然阿遇爸不在了,她也年轻,要嫁人就去嫁,我愿意给一笔钱,她的嫁妆也可以拿回去,何必要搞这一出呢!”
甘兰芽想了想,问:“您当年答应给她的钱,有两个店铺多吗?”
何老摇头,但也很是委屈的梗了梗脖子:
“那肯定没有,因为我们家已经给她很多了。我不是和你说过吗,当年娶佘丹橘的时候,他家规矩很多,要这要那,还什么都要按照古礼来,我就这么一个儿子,就娶这一回,既然儿子喜欢,彩礼上我不会吝啬!”
“那时候她家还不要新钱,要我们偷偷的给大银元,就那种‘袁大头’你知道吧,我记得光彩礼,就给了五百个‘袁大头’,那些金戒指金头面的,就更不用说了,哪里能亏待了她!结果才结婚几年她要改嫁,那些东西都是给她带走,他们还要怎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