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霍息爱凤栖迟是痴情,那么,萧以铮爱瑷夫人便是痴狂。枝上柳绵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可他——萧以铮只爱那一枝柳棉。
宿年有意无意地听着那个名字,手却很不安分地在君问雪的书桌上随意翻动。突然间,宿年从桌上拿起一个红木的锦盒,刚一打开便看见了一方丝绸罗帕,上面绣着一团不知明的花,她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呀!小白,到底是哪个姑娘送给你的?放得那么妥帖,真是看不出来,你也有这么香艳之事。”
君问雪一把夺过宿年手中的锦盒,很是不悦地说道:“别人的东西不要随便乱动。”
宿年瘪了瘪嘴,“我看那姑娘的绣工也不怎么样,这罗帕太丑了,丑得跟我绣出来似的,”她不忘补充一句,“我十四岁的时候的绣花手艺都比这罗帕绣得好看。”
君问雪嘴角抽搐了一下,挑眉道:“忻娘,谦虚是一种美德。”
“小白,说实话也是一种美德。”
“忻娘,‘得饶人处且饶人’是一种美德。”
“小白,技不如人要勇于承认,我知你心上的那位姑娘绣工差了一点,但不能袒护她,改天让她来我这儿,我会教她怎么绣花的,”宿年微微一笑,补充了一句,“我还会教她如何鉴别不同种类的汤圆的优劣。我就是美德的典范。”
“不用了。”
“为什么?”
“我怕你吓着她。”
“呵呵,呵呵,”宿年冷笑两声,“我看上去很吓人么?”
“可你吓到我了。”
“……”
正当此时,雕花木门被推开,进来的男子一身黑衣,五官棱角分明,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不似止殇那般神秘莫测,他的笑意清浅,顿时能让两个素不相识的人拉近距离。
他轻轻拂去肩上的梨花,“三年未归,终是收敛下性子了。”
他给人的印象是——风雅,fēng_liú倜傥自成一派,有一种行云流水的写意。
“以铮。”君问雪的神色平静。
“未宸呢?”萧以铮一挑眉,这三个人的神态,竟然如此相似。
君问雪道:“尚未回来。”
“这位是——”萧以铮将目光转移到宿年身上。
“我叫宿年。”宿年微笑着答道。
“萧以铮。”他淡淡道。
宿年总是觉得,萧以铮看上去很温和,如同蓝田玉一般的人物。他的身上有着风一般的气息,风一般的气质,风一般的气场,无形中的力量。
“她是未宸的小媳妇儿。”君问雪不忘帮宿年补充了一句。
萧以铮一怔,诧异地看着宿年,语调温和,仿佛风拂过湖水一般惬意,“明眸皓齿谁复见,宿姑娘是难得的好姑娘。”
有时候,被别人称为“好姑娘”,会觉得很像在寻不到什么优点,说出来的搪塞人的话。可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给人的感觉不同,倒也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同。
“年年,你若是饿了,就去厨房,绕着长廊一直往北走就是厨房。”君问雪对宿年说道。
宿年秀眉颦蹙,“可我不会煮东西。”
君问雪嘴角抽了抽,“煎个鸡蛋总会吧?”
宿年眨了眨无辜的眸子,一派天真无邪的样子,“不好意思,暂时还不会。”
“未宸真是把你宠坏了。”说罢,君问雪打算亲自下厨。
“宿姑娘,厨房里有吃的,自己去拿吧。本来是为问雪准备的。”萧以铮淡淡道。
“料事如神,以铮果然如当年一般。”君问雪狡黠一笑,“只不过,你肯定没有猜到未宸在**大陆这段时间已经娶妻了。”
“未宸那么优秀,娶妻是自然的事。我没料到的是,你还是一个人。”萧以铮的目光不自觉地望向书桌上摆着的锦盒,“还没找到当年在临安遇到的姑娘?”
君问雪沉默了。
仅仅一块罗帕,让他找了四年。
每年的七夕,他都会去临安的西子湖,可再也找不到那个送他罗帕的姑娘。
“万一那姑娘已经成亲了,亦或者去了一个再也寻不到的地方,你还是等?”萧以铮紧接着问道。
没等君问雪回答,在一旁的宿年已经笑出了声,没想到君问雪居然是那么一个人,当真是一点都看不出来。君问雪被宿年笑得满脸黑线,很是不悦地瞪了宿年一眼,宿年的笑声戛然而止,连忙对君问雪安慰道:“此情可待成追忆,秩弧!彼蛋眨连忙从书房溜走了。
不知为什么,君问雪总是觉得,那个送他罗帕的姑娘一直都在他的身边,未曾走远。
直觉,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
此时,皓月当空,不如就此对月饮酒,看满世界的花开花谢,一醉方休,今夕何年。
“问雪,无霜城的荒酒,今日一醉方休。”萧以铮打开荒酒的盖子,醇香扑鼻而来,这种酒只有在无霜城喝,才有它的味道。
“好,一醉方休!”君问雪拿起桌上的一坛荒酒,清凉的液体淌过咽喉,让人有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一笑泯恩怨。
种种往事酿成的酒,无论放置多少年,味道都那么醇厚。
“问雪,未宸真的娶了那个姑娘?”
“当然。”
“哈哈,问雪,那忻娘不知比你懈岁,你可得喊那个忻娘一声嫂嫂……”
话说至此,君问雪很是不雅地将荒酒吐了出来,似是被酒水呛着了,猛烈地咳嗽了起来,“咳咳……咳咳……我叫她嫂嫂?!开什么玩笑?!咳咳……”
辈分真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