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依依刚到任家大院的门口,还没进宅子里,刘妈就迎过来冲她蹙着眉头提醒说,“小姐,老爷今天特别生气,您自己小心一点。”
她平静地点了下头,“谢谢您,我知道了。”对于刘妈,任依依是感激的,在这座深宅大院里,也就只有这个朴素善良的老人才真正对她好。
“这个你怎么解释?!”任依依进入前厅还没站住脚,一叠照片就朝自己飞过来,呼啦啦的散落了一地。
高堂上坐着的人一双锋利的鹰眼阴霾地看着自己,任依依低头定睛一看,地上的照片张张暧昧,却带着一种旁人难以融入的甜蜜。
那是她和白瀚在大学时代的照片。
坐在阶梯教室里相视而笑;拉着手在学校的林荫小道上漫步;在食堂里旁若无人地互相喂食;站在气象天台上浪漫的接吻;骑着单车去兜风……
每一张照片都阳光灿烂,男孩温柔宠溺的笑着,女孩娇羞娴雅,两人之间充斥着快要溢出来的幸福快乐。
任依依回忆着昔日的甜蜜,心却被针扎一般,纤细的手指慢慢紧握成拳。
白瀚,你当真如此冷漠无情,心地阴狠。
任家是大家族,却和其它豪门不太一样,可以称得上是豪门中的一朵奇葩。
豪门望族最怕的是什么?
是绯闻,是大家茶余饭后当做笑话来听的豪门辛秘。
家族越旺盛,就越怕被这种不干净的秘闻缠住。
可任家不怕,这也许跟任家的这代家主有关,也就是现在坐在高堂之上的这个人——任冠雄。
任冠雄现在的年龄大了,公司都交给几个儿子打理,他虽然已经不在位置上,但是他年轻时在公司里留下的阴狠印象,到现在都令人心惊胆战,不敢造次。
如果说任家是朵奇葩的话,那任冠雄本人就是为这朵奇葩浇水施肥,培养它生长的人。
任冠雄的一生明媒正娶的有四个太太,在外面包养的二奶、三奶、四奶……小老婆、小情儿无数,年龄不等位。
如果说裴子墨是任依依这代人的祸害种马的话,那任冠雄就是他们那代人的fēng_liú浪子。
可这个浪子有一个“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的怪癖:任家儿女,在没有工作之前都不许谈恋爱,否则一律赶出去,家产分配自动弃权。
任依依眉尖紧蹙,看向高位上坐着的人。
他是这个家里跟她血缘关系最亲近的人,却也是最淡漠的人,就如两人之间现在的位置距离,永远隔得那么远。
他永远高高在上,不给任何人机会挑衅他的权威,对待子女的态度也如对待敌人一般居高临下,不曾有过亲近。
家里孩子多,他不曾对任何一个孩子有过特别的关心,更不曾有过宠溺,对待他的太太们也是如此。
也许是任依依从小就没了母亲,所以对这种所谓“父爱”的感情十分敏感,她总觉得他对待她更是格外的苛刻冷漠。
任冠雄做事从来说一不二,他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摆摆手,不想听任依依的解释,严肃冰冷地说,“从今天起,你不再是任家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