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泣陵园隐于山间,远离尘世,常年被大树环绕,显得有些阴暗。陵园前的青石板总是很干净,因为你总能看见一个很不和谐的画面,一个身躯挺拔的中年人一直在静静地扫着地,扫得很仔细、很小心,幽静的天泣陵园除了风声便只有这扫帚和青石地板接触发出的“簌簌”声…
陵园里每个墓前都摆着一个香案,那历代祖师的名字在轻烟中若隐若现,百年间已多了几个牌位,便是天玄道人等人的。天逸真人上完香看着那些先辈的牌位不知怎么总是想到了先前在栖仙圣地吴忧说的那个人。半晌,摇了摇头朝着历代祖师拜了拜走了出去。
“杨师弟,你在这呆了一百多年了吧?”天逸真人走出几步看着那个扫地之人不禁心里一叹,此人天纵之资,更得碧波剑传承乃是天泣山中难得的人才,若是能走出这陵园必能独挡一面。
“是呀,在这呆着倒也清静。”他拄着扫把微笑着,只是那微笑有些生涩,有些僵硬。这祠堂少有人来,那些阁主偶尔会来,最常见到的还是站在眼前的天泣掌教。
“你可知刚才我身边的年轻人是谁么?”天逸真人饶有兴致地问
杨雨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师兄会突然提到刚才那个青年,只是摇了摇头微笑不语。
“他是灭星师弟的亲传弟子。”
“哦?他回来了吗?”杨雨握着扫帚的手紧了紧,想起那个和自己一起离家投到天泣山的同伴,如今却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路,两人一直互相鼓励,也曾有过生死相向的误会,百年过去,误会没有了,感情依旧只是表现得平静一些。
“没有,只是听吴忧师侄说他一直在寻求破界之法,更是在三年前借走了谪仙环,还顺道掳走了若梦师妹。当真是我天泣山百年来最大的损失啊,哈哈…”
“我知道…这百年来倒是见过几面,笑容比以前多了,也许很多东西都看开了,也放下了吧。”杨雨想起三年前他拿着谪仙环来的样子,那种笑容如春风拂面,和小时候玩耍时一样让人倍感亲切。
“那你呢?你什么时候能放得下?”天逸真人暗暗为他着急,碧波剑,取南疆冥地碧波潭碧晶所铸,斩杀妖人无数,乃天泣九大仙剑之一,是当世为数不多的神兵,若是他一直在陵园当这守灵人,扫地汉,恐怕这碧波剑会断了传承。
“我?我早已放下了,只是这墓地总该有个看家护院的扫地人…”杨雨淡淡一笑,看着青石板上被微风吹落的几片树叶竟是又开始挥动扫把扫了起来。
“呵呵…”天逸真人不再深入,只是随口说道“那便好,那便好…”
二人沉默许久,天逸真人看了看这偌大的陵园,忽然道:“这陵园乃历代先祖安息之地,倒是应该让门下弟子多来此地参拜参拜…过去的事虽已查明,是大家冤枉你们师徒了,只是真相永远死了…变不回来了…如果想离开就离开吧…”
杨雨身躯一震,浑浊的双眼开始变得朦胧…
“谢过掌门师兄…”
…………
……
机缘之事,就如那句诗一般“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世事无常,上天似乎就爱做这幼稚的恶作剧,总是愿意在你心灰意冷之时给你一个意想不到的惊喜。
吴忧一直试图感应自己的心界,只是这幻月投射的光柱似乎将这心界隔绝在内无法与外界呼应。如此这般苦思已有两日光景。忽然他面露微笑,自语道“哈哈…师傅常教我,眼睛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的,因为每个人都不一样,各有各的机缘,各有各的劫数。看到别人失败就不敢尝试的人才是最可悲的,因为他永远活在别人的阴影下。所以天逸师伯不行不代表我不行…”
人生在世,固执的我们有多少人愿意去尝试被自己被大多数人否定的想法?能得一明悟便不枉此生了,只是悟透了有时候却并不能代表那便是答案,那个被狠狠击飞的吴忧足以证明这一点。
“呃…看来师傅说得对,明辨是非真的很难…”吴忧狼狈地从远处的灰土中爬起来,又慢慢走向祭台。
有时候碰到难题越是不余余力地去想越是容易被自己的思绪带进死胡同,吴忧是个很会享受的人,他自然知道这一点,既然想不透那便不想,所以他绕过祭台这个世界的更深处走去,一道道巨大的闪电在他身侧炸开,他周身清光闪烁默默抵挡这骇人的闪电…
“万万不可…”悠长的呼声从身后传来,一道清影出现在祭台之上,一个白衣纶巾,剑眉星目,那澄澈的双眸中却是满含无奈。
“早出来不就完了,太师伯…”吴忧笑嘻嘻地跑回来,“这雷电好生可怕,我全力之下都无从抵挡…”再看吴忧,只闻一身焦味,衣角处、头发上已然被这雷电烧焦,好不狼狈。
“我本是已死之人,当初只靠这自成天地的栖仙圣地遮挡天机才得以保全一缕幽魂,少年,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迪波无奈地看着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当初是因为眼见着救世之人灭星就要死于谪仙环的抗拒下才不得已现身,可怜这把老骨头啊。
“太师伯,仙界和鬼界是否存在?”
“当年幽夷耗费巨大心血,统一众派后,举全教之力,寻恶鬼道、人道、畜生道祭品,捕白虎、饕餮还有你的师傅灭星运转六道轮回轮,便是要开这幽冥鬼界之门借修罗之力荡平天下正道,虽然最后在灭星的谪仙环下溃败,但是这足以证明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