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数日,王府发生了翻天覆地变化,清冷多了,连凋零的落叶,都显得空洞。
唯一给予王府灵魂存在的,就只有恭凌止了。
恭凌止料理好兄长兄嫂后事,并未见他多言,甚至流泪多痛苦,相反冷静得出奇。
驯马场上,这几日,严修很积极的向另一个驯马师巴郡在讨教马术,蓝莓在一旁观训。
巴郡只比恭凌止长不过三岁,行事做人还算稳沉,大概年幼时受到的挫折较大,有一种说法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人生历经波折,醒事较早而已。
十岁那年在一次战乱中,父母双双被歹人所害,幸得老王爷恭凌道收养。
恭凌王府长大,久而久之就和恭凌止成为了习武练字的好朋友。
如今要教授二王爷亲随,十分用心,毕竟亲随是要日后给恭凌止鞍前马后之用。得对恭凌止负责,早一点教会亲随身份的严修更多一点本领,才能更好的护二王爷周全。
严修似有天赋,一学就会。
至于为何不要蓝莓练习马术,蓝莓低头给出的理由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骑马的。”
巴郡摇了摇头,但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孺子不可教也!娇滴滴的,像个娘们。”
话中有责怪之意,并未多加强求蓝莓。
听得严修在一旁介绍:“他(蓝莓),对下棋有天赋,可以下很多种棋法。”
蓝莓见他在驯马师面前美言,打心眼里感激严修。
人抬人高嘛,以后给别人介绍严修时,一定也要替他美言。
蓝莓冲严修一笑,两人只可会意不可言传的达成互相抬桩的默契。
驯马师巴郡很少走出驯马场,吃住几乎都在那里,闲暇时,吹吹笛子,自娱自乐悠然自得。
这次听王府出了大事,无比担忧恭凌止。
教授完当日马术,就出驯马场,来到二王府府邸。
巴郡怀抱一坛酒,一进门,就开口道:“有没有兴趣和我喝一把?”
恭凌止抬头无神的望向他,并未作声。
“我知道你此时最需要酒来解千愁。”巴郡继续说道。
巴郡走近恭凌止,就被恭凌止一把夺过坛子酒。
恭凌止抬头“咕隆咕隆”猛灌个不停。
“喂,你少喝一点,留一点我。”说完夺过来,巴郡也豪爽粗犷的猛灌一通,衣领、身上都散落酒水。
酒后不久就酒劲发热,放下坛子,巴郡闲散的瘫坐在恭凌止案前的石阶上。
“说,需要我巴郡做什么,尽管吩咐!”
恭凌止起身,背着手道:“兄长无故死去,我内心不能接受,但是又不得不接受,这件事不简单,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
“当今东隋国几乎无人能敌过大王爷,能轻而易举的丢掉性命,这中间一定是场大阴谋?”
“你也觉得?”
“不然呢?”
“如今府上唯你懂我所思所想。”恭凌止与巴郡琴弦合音。
“我成天闭门在屋,外面局势我不知,不予评价,但我知道有一个人一定能帮助你,七皇叔袂绝安。”
“七皇叔?他早已经不问世事多年,而且最不喜参与朝廷之事,众多皇亲国戚中,只有他敢不按祖宗立制姓恭凌。我去找他,会谈不上一块儿去。”
“有一句话叫做难得糊涂,也许七皇叔才是内心通透最明白朝堂事理的人。”
“你怎么知道?”
“我曾经跟着恭凌老王爷时,听到老王爷提到过。”
“我许久没有去找七皇叔了,这次冒冒失失去,又能起到什么效果呢。”
“你就前去拉家常,长辈一般很乐意晚辈的到访,这是对长辈的一种信任和尊重。
“我想想。这笔血债,我一定会讨回来。”
“最好你这段时间低调、沉住气。”
“我知道。”
能得到巴郡的提示,像是打通了恭凌止任督六脉。他,恭凌止绝不是皇帝眼中附庸在恭凌远身上活着的草包。
也正因为皇帝把恭凌止不放在眼里,才没有对恭凌止怎样。
~
这几日,蓝莓不是在驯马场,就是在二王爷府邸。
厚着脸皮对恭凌止寸步不离,像个小太.监守在他周围。
她理解的亲随就应该是这样,要服务好主子、要替主子分担忧愁。
原本蓝莓认为入府是来冲着当王妃的、是来享福的,没想到遇上王府出了这么档子事,而且一代战神还莫名其妙蹊跷死去。
蓝莓内心是矛盾的,是留下还是离开王府?她感到,现在离开王府是太不仗义了、太没有仁德了。
关键是与二王爷接触,觉得二王爷并非是凶神恶煞之人,要说离开,还着实舍不得。
考虑成熟,觉得还是留下来。
这一晚,恭凌止独自出府去找不问世事的七皇叔。
蓝莓在府中也无事可做,便去同张管事求情,给个出府的牌子,想回家看望老母母亲莫喜后再回王府。
张管事面露难色,要是以往,便高高在上不会答应,现在王府出了事,他心绪低弱,一时心软,给蓝莓放了行,但必须当日回。
蓝莓感激涕零,激动不已,连忙躬身拱手抱拳答谢。
一出了府,蓝莓就像快乐自由的小燕子。
回头望了望王府,红墙琉璃瓦院,墙内的神圣神秘也不过如此,这算不算是王府的多事之秋。
蓝莓回到木制屋没见着母亲,便打算出门到集市上和菜园里找。
前脚刚踏出门槛,就碰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