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你已经大功告成,干嘛无精打采的?不舒服吗?”叔宝静默了一会儿,终究忍不住,不平道:“义父,李大人他说的都是事实,他并没有撒谎!”杨林只作不知,淡淡道:“你说什么啊?”叔宝这一路回来看到人间惨状,早窝了一肚子气,语气之中不由带了激动和急怒:“当今皇上登基以来,并没有免税减粮以谢天下,反而为了一己私欲,苛捐杂税,弄至民不聊生,而李大人据实上书,反而落了一个谋反的罪名,这是什么道理啊?!”杨林一直静静地听着,听到叔宝近乎质问的口气,不禁拍案怒道:“大胆!你只应该听命于朝廷,不要说三道四的!”叔宝见杨林不但不听劝,反而指责自己,愈加愤恨,咬牙道:“他配吗?弑父杀兄,欺娘淫嫂,礼义廉耻全无,这种人配我效忠吗?!”杨林霍地站起,重重道:“配!”叔宝一时愕然呆住,杨林又道:“叔宝,你是军人,就应该知道军令如山,皇命如山!”叔宝脱口截断:“不!我只知道,人要有礼义廉耻,缺一不可!更何况他是一国之君!义父,既然他不仁不德,那我们为什么还要助纣为虐,保他的江山呢?!”杨林从未见过有人用这种语气对他说话,脸色渐渐冷厉,一字一字道:“因为这是杨家的天下!”叔宝大力摇头,近乎吼道:“不!这天下不是杨家的,是天下人的!”“你……”杨林勃然大怒,双眼一瞪,“你找死啊你!”叔宝情绪稍平,带了几分痛心道:“义父,你身为太皇叔,更应该上书相劝,决不该是惟命是从,为虎作伥啊!”杨林盯着叔宝,突然深吸一口气,强忍怒气冷冷道:“我不想杀你,你给我走!”叔宝看了杨林一眼,提步走开,忽又停下道:“义父,你打算怎么处置李大人一家?”杨林目光里带了几分阴狠,冷声道:“你的任务已经完成,其他的跟你没关系!”叔宝猛地转身,强硬道:“有!人是我抓的,我要负责任!”杨林双眉倒竖,指着屋门厉声道:“李子通一人做事一人当,给我走!”“一人做事一人当?”叔宝念头急转,明白杨林这是摆明了不让他再管,冲到杨林身前急道,“义父,你不能这么残忍的,你不能啊!”杨林脸色阴冷,并不看他,也不说话。叔宝灼灼盯了杨林半晌,心凉透顶,蓦然点头道:“好,我要去救李大人!”说着急步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杨林气急攻心,回头大吼:“放肆——”声音如洪钟激荡,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叔宝心中憋着一口气,只想到大牢放出李子通一家,可刚出房门,后颈突然一痛,似被人从身后打了一下,便不省人事,昏了过去。恍惚中,是李子通满含怨怒的面庞,他跪在法场上束手就死,身后还有十来个人,面容模糊不清,但都穿着囚衣,被冠上钦犯的罪名……天空阴的可怕,阴霾密布似要下雨,地面漂浮的层层薄雾更让人觉得诡异和森冷……李子通瞪着一双眼,眼中有凄厉、绝望、悲惘、怜悯,如丝如缕,散漫开来,他口中喃喃有词,亦是那四个字,昏君无道,昏君……无道……画面顿时黑暗下来,大刀无声落下,鲜血四溅,到处弥漫了死亡和冤屈的气息……叔宝大叫坐起,醒了过来,背上已经惊出一身冷汗,梦中大刀落下的情景却依旧在脑中盘旋。只听“吱呀”一声,叔宝这才发现自己竟被关在一个牢房里,卢方推门进来道:“义父吩咐我放你出去,你可以走了。”叔宝二话不说,站起来就走出牢房,卢方追上来:“等等,义父让你留下杨家的太保胸针。”叔宝咬了咬牙,心里冷笑,以为我稀罕么?!从腰间掏出那小小令牌,扔给卢方。他本不想多说了,但还是问道:“卢方,李大人一家是不是……”卢方的脸上似乎也有淡淡的不忍,点头道:“嗯。”叔宝突然间心灰意冷,身上力气像是被抽干了似的,低声道:“我想见义父。”卢方声音平平道:“义父不想见你,他命我吩咐你回家好好替母亲贺寿,他给你半个月的时间,好好进行自我反省,若然你明白做军人应有的责任,你随时可以回来。他将等你一起上京受封。”叔宝心里茫然,淡漠地听着,反省?他哪里做错了?受封?这种用良心换来的嘉奖他如何要得?可如果他不向杨林道歉,不能赚取回来的机会,他如何报这杀父之仇?心底的痛苦如虫子般慢慢咬噬着心灵,让他的心狠命而顽固地拧在了一起。杨林仔细查阅着一本卷册,座下主簿道:“王爷,十万两黄金已全部烙上王爷的徽号,分成二十箱,现置于军中内库,随时侯发。”“嗯。”杨林轻轻点头,“这趟劳烦你了。”主簿加重语气提醒道:“这可是我们所有的财产了,望王爷千万小心哪!”杨林放下卷册:“你放心,这次我会让薛亮和卢方共同押运,再者说了,江湖上的黑白两道,听到我靠山王的名号,还不都退避三舍呀!哼哼……谁敢打我的主意?”杨林的语气中有满满的自信和骄傲。主簿听了,唯唯笑应。卢方此时恰巧进来,叫道:“义父。杨林的脸色一冷,眼中似有锋芒:“我让你转告他的话转告了吗?”“一字不漏!”“他说什么?”“没有,他只问李子通一家如何。”杨林眼锋四掠,狠狠吐出几个字:“死性不改!还是江湖上那一套!”缓了一口气道,“但愿这一次他能够接受教训。哼,若然不能为我所用,将来反戈相向,必成为我的心腹之患!”卢方慰道:“义父,你放心吧!你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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