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浅看着从长清手里夺过的纸笺,打开看到里面的小像,愣住了。
长清忙伸手夺回,收了起来,道,“物有相同,人有相似,王爷不必往心里去。”
真的无关的东西,又怎会出现在他眼前。
萧风浅轻笑,“纸上所画是何人?”
长清轻轻叹了口气,无奈答道,“陈平之妹,陈婉。”
萧风浅“嗯”了一声,没再多问。
但长清却解释起来,说他去拜托晓月帮忙找宁神医,交谈时,晓月无意提及上次忘了告诉他,给他的画像很像一个人。
于是晓月便拉了他去听风阁东楼,翻他们的旧档,说要找出画像给他瞧瞧。
萧风浅摸过那纸,看过那画像,新纸新墨,可不像是什么陈年旧档里面扒拉出来的。
他也不拆穿,就静静听着。
果然听长清道,说是关于陈平的资料,在他叛出听风阁的时候,就已全部销毁。
他们找了快两个时辰,什么都没找到,才想起让听风阁的画师现画一幅。
一个禹都第一公子,一个听风阁东楼主,做出这样的事,想想说出去,也就这二人觉得,这行为没什么不妥。
长清第一眼看到画出的小像时,一样被吓得不轻。
因为画像上的陈婉,比起像顾露晚,其实更像顾露晞。
只是陈婉笑起来会露出两颗小虎牙,给人感觉偏调皮可爱,与气质高雅的顾露晞,判若两人。
若非极熟悉顾露晞的人,乍看一眼,极难将二人联想到一起。
一个极似顾露晞的女子,悄无声息的死在了离宫,这是阴谋,还是巧合。
这是长清带回画像,想查一查的原因。
至于萧风浅现在看陈平入宫,想他除了与顾露晞往日渊源,应该还有将她当自家妹妹看待,不忍见她亦死的不明不白的成分。
这些都是无头案,一时半会说不清楚,萧风浅自不会浪费太多心力,但也无心再留在这与长清商讨别的事。
“我来就为亲自告诉你两件事,一是顾露晚提议韦岩去襄州任刺史,二是我二人约好一月后比试,赢则去北境,输则去襄州。”
长清朝挥手作别,往外走的萧风浅背影道,“你觉得她是认为襄州虎狼之地,才罚人去那里送死的。”
萧风浅停下脚步,没有回头看,也没有转身,依旧朝着门的方向,“那你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
长清勾笑,“王爷的记性,想必不用清提醒,也记得韦岩是如何一步步走上朝堂的,韦岩他可不是一个只懂诗书礼易的文人,是个只身敢上贼船的狠人。”
韦岩啊!
萧风浅自然知道,他一个寒门学士,是经过怎样的艰难,拼尽所有,才跻身属于世家勋贵的朝堂。
但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啊!
那顾露晚一看就只有一腔孤勇,无人可用,也不用人,怎么可能对朝堂之上的人,一个个都那么清楚。
她一不是妖、二不是鬼的,哪有那么神。
萧风浅在心里说服完自己,道,“明日我问问她,不就知道了。”
长清想,你问她,那人敏锐着呢?别等你什么没问出来,反被她套了底。
但不等长清说出来,萧风浅就已扬长而去。
………
皇宫东南的神勇殿,是皇上及皇室子孙练习骑射,和习武的地方。
其内布局简单,仅一座面阔五间的大殿,广阔的广场则划分了校场、靶场和跑马场。
萧风浅说来惭愧,他当皇子的时候,未曾踏入过这里半步。
如今当了王爷,托顾露晚的福,竟也有幸站在这里,享受他原本应有的一切。
萧风奕为了二人的比试,特意给二人安排了教习师傅,一起学艺。
如此也能实时掌握二人深浅,提前布局。
教习师傅授艺前,自是要了解二人水平。
今日晌午安排的是射艺,二人皆是一袭交领劲装,顾露晚着月白,萧风浅服紫。
一个素净,一个华贵。
斐然看着一身劲装,干练利落的萧风浅,眼里都冒出了小星星。
感慨王爷真是穿什么都好看。
握弓站在一处,准备比试的顾露晚,引着萧风浅的目光看向斐然,“确定不考虑一下?”
萧风浅目光触之既回,“不劳娘娘费心了。”
也就是找宁神医的事,无需她帮手了。
顾露晚满意点头,从旁边青花瓷箭筒又取出一箭,搭箭开弓一气呵成,利箭随即直射向五十步开外的箭靶。
她垂下手道,“那齐王可要加把劲了。”
不知萧风浅真实的射箭水平,但人前的齐王是不会的。
顾露晚只看他再次假模假样的拿箭开弓,也不用等小太监抬着箭靶过来。
因为萧风浅的三只箭,有两只分别落在左右斜前不远处,最后一只直接就砸到他头上,落在了脚边。
萧风浅陪着笑,直道“失手。”
至于一个人会不会接连失手三次,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齐王不会射箭啊!
适才被齐王以要大展身手,免得殃及无辜,支开的射艺师傅走了回来。
两两抬着靶的小太监,也小跑着将靶移上前来,展示着他们的成绩。
顾露晚一箭中靶心,一箭近靶心,还有一箭堪堪在靶的边缘。
萧风浅笑着走过去,拔下那只差点脱靶的箭,“娘娘果真是‘箭无虚发’。”
测试水平前,双方自是放过狠话的。
顾露晚遮住阳光,抬头看了看天上金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