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半睡半醒的萧风浅听到茅庐内的响动,麻利的从地上爬了起来。
宁神医推开门,见萧风浅又抱衣在门口睡了一晚,睨他一眼,嘴角勾了一下,说不清是表达高兴,还是表达不高兴。
萧风浅热情凑上去,道,“宁神医早啊!今日有什么要晚辈做的吗?”
宁神医垂眸扫到歪倒在地上的酒壶时,脸色急转直下。
“你这年轻人,怎么偷挖糟老头儿的酒喝。”
“啊!”萧风浅惊奇道,“这酒晚辈从山泉那边捞起来的,是宁神医你的啊!”
宁神医板着脸,推着萧风浅往外赶。
“走,走,走,别在这碍糟老头儿的眼。”
“糟老头儿,是被我发现你酿的酒不行。”萧风浅笑道,“气急败坏,才赶人的吧!”
宁神医吹着胡子,气道,“你分得清好酒吗?糟老头儿酿的药酒明明天下第一。”
“那是你在这山间,不知世道变化,这世上早有人酿的酒,比你好喝了。”
最后,萧风浅强调道,“而人就在禹都。”
宁神医“哼”一声,傲娇的别开头,扬起下巴道,“空口就想骗糟老头儿去禹都,没门。”
萧风浅道,“神医若不信,晚辈可叫人送一壶来。”
“一壶怎么够。”宁神医打了下比脑子快的嘴,“一壶就想使唤糟老头儿,没门。”
说着,宁神医怼脸到萧风浅面前,弄得猝不及防的萧风浅,拉长脖子往后仰。
宁神医嫌弃道,“刚叫糟老头儿明明叫得挺顺耳的,怎么又改回来了。”
刚……萧风浅眉头微皱,瞬间领会了叫人的精髓,要叫的漫不经心,理直气壮,甚至还要带两分狂妄。
萧风浅道,“那你跟着晚辈,晚辈时时刻刻叫给你听。”
这人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啊!
卖劳力,卖惨,激将,现在还以身相诱。
宁神医摇头,眼里露出回忆的神色,“你这不要脸的性格,还真像一个人。”
萧风浅顺杆儿往上爬,“既如此,神医更该帮帮晚辈了。”
宁神医又摇了摇头,“你比我那个小兄弟,丑太多了。”
萧风浅微张嘴,无言以对。
这糟老头儿什么眼光,明明我现在才fēng_liú倜傥、玉树临风、一表人才。
萧风浅翻了个白眼。
宁神医露出一张八卦脸,“不过你这么死皮赖脸的,也是为了心爱的姑娘?”
“神医误会了。”萧风浅眼底滑过一抹哀伤,勉强挤了个笑出来,道,“晚辈只是为一个朋友。”
“朋友?”
宁神医一脸不信,稍缓,叹了口气,抬手搭在萧风浅的肩头,语重心长道,“年轻人,别等失去了,才追悔莫及。”
萧风浅被戳中痛处,彻底笑不出来了,垂下凤眼,遮住哀伤,“神医这番劝谏,已是为时晚矣。”
“什么期期艾艾的。”神医甩手转身往外走,“一大早,就败坏糟老头儿的好兴致。”
萧风浅深吸一口气,抬脚跟了上去,“神医若舍不得这茅庐,晚辈让人搬着跟你走,也是可以的。”
宁神医走向山林,“你知道什么,这里可是炼丹的宝地。”
“炼丹。”萧风浅问道,“那晚辈怎么不见您的丹炉啊!”
宁神医道,“糟老头儿吃饭的家伙,能叫你看见。”
萧风浅又问,“那是长生的丹药,还是起死回生的丹药。”
二人声音渐远,很快就湮灭在山林间。
………
禹都皇宫,萧风奕终于不再让人,送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到承恩宫了。
昨夜晚来风急,下了入夏以来的最大的一场雨,是以晌午的日头消了些。
但何师华从宫门走到承恩宫,还是出了一层薄汗。
她到时,顾露晚正在殿前左右的花圃侍弄花草,旁边有宫女,替她撑着油纸伞遮阳
回头见何师华进来,顾露晚忙走出几步,要引了何师华入殿,“华姐姐一路走来,热了吧!”
何师华屈膝施完礼,才拉上顾露晚的手,路过花圃时,她多看了两眼。
她以前也来过承恩宫,知道这花圃里栽种着牡丹,竟不是何时换成了茶花。
顾露晚见她留意,便解释道,“是不久前,我让人将牡丹,悉数换成了茶花。”
何师华想着什么,点了下头。
二人迈上台阶,入了殿,很快就有宫女奉了冰凉的凉水荔枝膏进来。
顾露晚笑道,“华姐姐最怕热了,快吃上些,消消暑。”
“这刚过小满,可还没开始热呢。”何师华笑着扫了眼青宁,“这宫女瞧着眼生。”
“嗯。”顾露晚道,“之前那个做错事发落了,这个新提上来的,叫青宁。”
青宁闻声朝何师华福了福,“青宁见过师华小姐。”
听得顾露晚刻意介绍,何师华自然就知道这宫女是个可信的,对着她笑意更盛。
青宁在宫中当差多年,聪明劲可能比不过斐然,但不缺伶俐和眼力见,还更稳重。
知道何师华对她多有避讳,目光请示顾露晚得到同意后,就自觉退了出去。
她一走,何师华追到门边偷偷瞧了瞧,才又坐回来。
顾露晚看她小心翼翼模样,很是想笑。
何师华也不恼,还确认问道,“小心些,这宫女可靠吗?”
“可不可靠呢!”顾露晚笑,“你齐王的人。”
何师华先是吃惊,后羞恼道,“什么时候成我齐王了?”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