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华见萧风浅愣住,摇着团扇笑了,“不好意思,一时将皇后娘娘和王爷弄混了,不过王爷突然换了态度,也是因为娘娘的缘故吧!”
萧风浅看着何师华筹措女子书院,比任何人都明白,她对办好女子书院的渴望。
她之前提过以考任用宫中女官的那些办法,不说多有效,但也并非毫无可取之处。
可顾露晚却直接否定了她的提议,再加上何师华在此事上停滞不前,萧风浅几乎可以断定,顾露晚对待此事的态度。
不支持,但也没有横加阻拦。
是乐见其成,让何师华自己劈出一条路的意思。
萧风浅总不能承认自己之前在偃苗助长,只道,“是本王以前小看了何山长的能力。”
齐王脾气真好,看似狂妄不羁,其实为人谦和,进退有度。
何师华礼貌地笑笑,“齐王谬赞。”
萧风浅接着夸,“何山长心明眼亮,难怪和娘娘处得来。”
何师华失笑出声,笑顾露晚说她和萧风浅是同类那句话,果然没说错。
都是循循善诱的狐狸精啊!
她淡淡笑着,“娘娘说,王爷知道她的来历了。”
何师华是顾露晞最好的朋友,萧风浅对她自然信任。
他问道,“她真的是太子妃所救,碰巧容貌与顾露景一样的人?”
何师华郑重点了点头,而后也问道,“娘娘也让师华问问王爷,你和太子妃很熟吗?”
“什么熟不熟的。”萧风浅眼底的悲凉稍纵即逝,“太子妃是这世间难得的奇女子,本王不过是万千钦佩她的人中的其中一个。”
若她曾有机会认识你,大抵也会…何师华感慨,“可惜了。”
“嗯?”萧风浅茫然,不知何师华在可惜什么。
何师华恍然,挤了个笑,没有回答。
萧风浅将何师华送到玉康坊麻子巷,并没有跟着她进土地庙,甚至还周到的给何师华另准备了马车。
是以何师华下马车后,他便提前离开了。
这座废弃的土地庙,早成了乞丐们的地盘。
不过年久失修,早已破败不堪,就勉强能遮风挡雨。
又因步入初夏,早晚不凉,不少乞丐都将稻草和破布烂衣坐的窝,熙熙攘攘摆在破庙前院子里。
这会白日,大部分人都出去乞食了,但还是零星几人眯眼或座或躺的留在这。
何师华摇了摇团扇,倒不是被怪异的气味熏到,也不是见了在那些人身上飞来飞去的苍蝇恶心。
就是觉得,这些人睡在大太阳底下,不热吗?
她抬头,目光擦过伞沿看向天空,晴空万里,她看着就觉得热,摇团扇的动作更大更快了。
庙里面似有争吵声传出,不等何师华走进去,宁神医就被人从里推了出来。
推他的人骂咧道,“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糟老头儿别在这妨碍老子睡觉。”
旁边还有个竹杆似的小伙子围在旁边,不满道,“你说你会看病,倒是给我看看啊!我这咳嗽都几天了,还不见好。”
宁神医睨他一眼,“你这病死不了人,再咳两天就好了。”
撑伞的春喜看了,一脸茫然的看着自家姑娘,眼睛仿佛在说“宁神医这非要给人看病的毛病,好像更严重了。”
何师华静静站着,只等宁神医那边的喧闹结束,留意到她,她才屈膝施礼,称呼了一声。
宁神医撇了撇嘴,“怎么糟老头儿躲这,都躲不开你。”
何师华跟着宁神医走到一个角落,“神医好好的,躲小女做什么。”
宁神医“哼”一声,鼻孔朝天,“还不是因为你那天带来的那块破牌牌。”
何师华吃惊眼倏地睁大,“那木牌不是神医与晞妹妹的信物,允诺会答应一件事吗?”
宁神医瞪眼,“这机会她早就用了,怎可用第二次。”
………
承恩宫凤仪殿里,江东走后,顾露晚也没忙别的,让青宁给她摆上了长清新布的棋局。
说来奇怪,经过这些日子的切磋,顾露晚隐隐觉得,不仅自己的棋路变了,他发觉长清的路数也跟她之前对弈时,不太一样。
顾露晚盘坐在罗汉床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转动黑子,眼睛盯着步好的棋盘,想着这颗子要落在何处。
往常这时候,青宁步好棋局后,都会退到一边,静立在旁伺候。
今日她却没有立即退站到一边,而是颔首道。
“长清公子还让人带话,说想请娘娘对何尚书施以援手。”
这话说的还真好听,不是帮他,不是帮萧风浅,也不是帮言励,而是帮何尚书。
顾露晚笑了笑,“那他能帮本宫什么?”
青宁眼倏地睁缩,显得很是意外,因为皇后帮过长清,长清也传过不少消息给皇后。
但他们的相处更像礼尚往来的朋友,并没有过交易。
顾露晚偏头看向青宁,脸上笑意更甚,“光使唤别人可不行。”
青宁屈膝施礼,“奴婢知道了。”
顾露晚接着研究棋局,不一会北玄宫来了太监,呈上了皇上赏赐给皇后的一对夜光琉璃盏。
还说陛下本是想亲自送来的,不想下朝后葛侍中等人追陛下到了处理政务的议政殿,耽搁暂时来不了了。
顾露晚哪听不出话里的意思,“哦”一声,说道,“那本宫去议政殿看看陛下。”
太监听了一脸喜出望外。
顾露晚坐着步辇到了北玄宫,没有在议政殿殿外等候,不等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