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正殿去议政殿的路上,萧风奕听说了霍婕妤去承恩宫的事。
他道,“连门都进不去,倒是朕高看她了。”
陈平眼里闪过一丝讶异,道,“皇后娘娘心明眼亮,怎会不知陛下用意。”
萧风奕脚下不停,微皱眉头,回看了陈平一眼,“朕有什么用意,朕自己怎么都不知道。”
陈平只是笑,没有点破萧风奕如此,是想引起顾露晚的注意。
萧风奕似恼非恼,“你倒是懂她,要不要去承恩宫与江东换换。”
说曹操,曹操到。
江东从后疾步追上了萧风奕一行。
萧风奕收住脚步,瞪了眼憋笑的陈平。
江东施完礼,道,“陛下,娘娘决定去神勇殿练武强身,未免陛下担心,着奴婢来跟陛下说一声。”
“胡闹。”萧风奕道,“她自己身子骨什么情况,自己不知道吗?”
江东缩脖子,他可拦不住皇后。
陈平还是笑着,说道,“娘娘除了陛下什么都不在意,当真不难猜。”
头埋得不能再低的江东忍不住微抬起头来,偷瞄了一眼陈平,想这人从离宫来,是不知者无畏,竟敢如此与皇上说话。
萧风奕被气笑了,“真在意,她就不会做这些让朕担心的事。”
他说着,抬脚就要往神勇殿的方向走。
陈平追上适时提醒,“陛下,这会葛中书只怕也朝神勇殿去了。”
不是说皇上要忌惮臣子,而是如果想让臣子相信皇后有能左右皇上的能力,就要给皇后足够的面子。
萧风奕觉得陈平机灵,并不因他是个太监而反感,大抵与聪明人的交流总是舒坦的。
萧风奕转眼看向江东,江东忙补充道,“娘娘说她会量力而为,不会做让陛下担心的事。”
顾露晚才不管萧风奕担不担心,她要的只是萧风奕的仰仗,和帝后表面的和睦,够她以皇后身份行事罢了。
神勇殿校场,还是之前那个教授顾露晚与萧风浅的武艺师傅。
他在场上指点承平扎马步。
日头正盛,顾露晚坐在搬到檐廊的大椅上躲阴凉,眯眼眺望着真像那么回事的承平,对候在她旁边的青宁道,“承平很能吃苦呢!”
青宁收回目光,答道,“听说长公主曾经为跳好一支舞,能半月不做其他的事。”
“是啊!”顾露晚笑笑,端起一旁的茶盏喝起来,“也不知何时能再看到这小丫头跳舞。”
自明心被赐死,这小丫头就再没跳过舞了。
青宁道,“娘娘的良苦用心,长公主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顾露晚放下杯盏,柔声道,“但愿吧!”
说着,顾露晚的余光瞥到了从宫门而来,一驼、一紫的两个身影,她挑眼看过去,是一个小太监引着葛中书朝她们这边来了。
承平也看到的,顾不上扎马步,跑了过来,“嫂嫂,他来做什么。”
她接过青宁替上的汗巾,擦了擦额上、脸上和脖子上的汗,才坐下,端起杯盏喝茶。
顾露晚看着她的目光很是宠溺,笑笑道,“说是有能治我病的土方。”
承平眼前一亮,笑了起来,“真的假的?”
“听听又没有损失。”顾露晚从上到下打量着热气蒸腾的承平,道,“你先避一避,等下我转述给你听。”
承平看了看自己,这番模样的确不好见外臣,乖乖点头道,“那承平先回去梳洗,等嫂嫂回来用午膳。”
顾露晚点头,目送承平离开。
………
葛中书自然不是为进献药方而来,单进献药方直接给萧风奕或太医,就可以了,没有必要兴师动众来见顾露晚。
他直接在朝堂提及,除了转移大家争论的重点,另一点则是将顾露晚架在火上烤。
告诉众人,你们在皇上面前争来辩去,不如找皇后娘娘管用。
顾露晚并不介意,能让朝臣知道她对萧风奕的影响,对她来说,是利大于弊的事。
葛中书拱手朝顾露晚施完礼,还真进献了一张药方。
青宁接过,转呈给顾露晚。
顾露晚打开扫了两眼,她上一世常做药膳,后来自己身体不好也算久病成医,能看出这是张很寻常的药方。
她随手放到一旁,“葛老有心了。”
葛中书道,“虽然他人都说老臣希望自家孙女做皇后,但其实满朝上下,只有老臣真心希望皇后娘娘好。”
皇后医案是太医署的机密,但葛中书要弄一份不是难事,他知道皇后的体虚之症是寒症,不是靠将养能好的。
不会有嫡子,那顾露晚不过空占着皇后之位,活着是替自家孙女遮风挡雨,死了反而对他们不利。
顾露晚含笑,“是啊!以后还需皇贵妃舍个皇子挂在本宫名下。”
葛中书大笑,毫不掩饰的开心,“娘娘说笑了。”
顾露晚笑笑,“葛老是个直接的人,素来有什么说什么,没必要跟本宫藏着掖着。”
话说多了,顾露晚虚咳几声,笑了,“你看本宫这身子骨,也没有气力绕弯子。”
葛中书哈哈笑起来,道,“娘娘是聪明人,当知让吏部摘出新科进士的任用是不可能的事,却联合郭佳闹出了这么大动静,所谋究竟为何?”
顾露晚道,“难怪人人都说葛老只面上是猛虎,内里其实是比狐狸还猾的泥鳅。
满朝上下,也只有葛老觉得,这是本宫与郭佳的手笔,那葛老何不直接说出你的猜想。”
葛老摇头,“要猜出来了,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