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虎撇嘴。
这是夸人吗?是个人都知道吧!
曹虎不甚客气道,“总听人说北境军待所有兵士都亲如一家,不分你我,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
这话一出口,自靖宁侯顾露晨接到齐王萧风浅一直和乐容容的气氛,随着曹虎和与他对坐顾露晨的副将猛得站起来,顺时剑拔弩张。
林浪神情稍滞,一脸惊讶的表情,不知是惊讶于曹虎听懂了顾露晨话里的意思,还是惊讶于曹虎为自己出头。
但现在不是吃惊意外的时候。
等反应过来,林浪跳起来抬手就朝曹虎头顶盖去,带着怒气说道,“怎么就不是一家人了,顾侯随口夸我一句,你就吃味啦!”
曹虎瞪眼往侧一闪就避开了。
他也不知自己怎么突然就气血上涌,跳出来了。
他和这林浪关系很好吗?
他们州军和京营,可一直势不两立的。
是这一月多来,练兵和作战培养的默契吧!
不知不觉就这样了,不是真心的。
还有他这明明是替对方出头,他林浪竟然不知好歹。
曹虎站定,一拳就挥了出去。
萧风浅不解道,“你们怎么打起来了。”
顾露晨则斥陪宴的两个副将,“愣着干什么,还不将人拉开。”
两个副将听令冲出来,林浪和曹虎这边拳脚相向,连摆酒菜的矮几都掀起了。
缠斗的正厉害,那是那么轻易好分开,凑过来的副将拉扯间免不了就要挨一拳头或吃一脚,好不容易才各抱住一人,将二人分开。
营帐内,狼藉一片。
顾露晨看着萧风浅,萧风浅含笑道,“习惯了,习惯了。”
言语轻快,姿态闲散,是真的习以为常,且不在意的样子。
顾露晨想若不是这齐王真的心无城府,便是心机阴沉之人。
两个极端,他这一试,倒是还跟雾里看花似的,不甚清楚。
曹虎挣脱了抱他的副将,也冷静了下来,扯给踢飞的垫子,气呼呼坐下,“老子不跟你一般见识。”
林浪随之挣脱,气道,“是老子才不跟你一般见识。”
自有兵丁进来收拾,重新摆好矮几,端上酒菜。
这一闹,齐王军与北境军的矛盾,就转为了齐王军内部矛盾。
顾露晨出来和稀泥,大笑说道,“这都是本帅招呼不周,言语失当造成的,本帅自罚一杯。”
顾露晨自称的是本帅,而非本侯,这中间差异可大着呢!
林浪忙举碗,“顾侯言重了,是末将脾气冲动,扰了您的兴致。”
曹虎虽然不乐意,但军中帅最大,“看在大帅的面上,这事就过去了。”他啐林浪一口,跟着端起了酒碗。
还没过去,是事后还要报复吗?
顾露晨哈哈笑道,“过去了,干了这杯酒。”
曹虎第一次喝酒这么不畅快。
萧风浅自始没露声色。
心觉这顾露晨真不像顾家人,心思弯弯绕绕的,无伤大雅的几句话就挑起一场打闹。
殊不知他的这些伎俩,他与阿朝早就预料到了。
也如他和阿朝所想,他什么都不用做,事情就会过去了。
这场接风宴,除了一开始的风波,和曹虎吐槽酒水,再无一点水花。
等接风宴撤去,帐中重新摆放了沙盘。
今日既要夜战,吃饱喝足就是为忙碌,可不是为歇息的。
顾露晨向萧风浅三人介绍了他的作战计划。
萧风浅出发前就估摸的查不多,看顾露晨在营前如此声势浩大的迎接自己,就确定了一半。
当顾露晨说夜袭的时候,他基本就确定了。
等顾露晨讲述完,他却是一脸恍然,“如此啊……林浪即可派人去通知先生。”
中间卡顿的那一下,像是要点评,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这番姿态很是符合他对外“废物”的形象,既能迷惑真敌人,也能迷惑假朋友。
顾露晨遗憾道,“原以今次能得见阿朝先生,是乃可惜。”
萧风浅笑道,“来日方才,总会有见面的时候。
一番宾主尽欢,中帐演兵,这次会面就结束了。
原本的营帐里,只剩了顾露晨和他的两个副将,萧风奕下去休息了,而林浪、曹虎忙着去点兵。
此次夜袭,齐王军随同护送齐王而来的三千人,分两路,截住侧翼敌军的援兵。
算是齐王军与北境军第一次直接、明确的配合作战,他们从打伏击捡漏,要到了第一线。
不,这还只能算第二线,毕竟正面冲锋的还是北境军嘛!
曹虎出营帐后,一个劲地吐口水,说,“这辈子都没喝过这么寡味的酒,北境没意思,没意思。”
林浪阴着眼看他,没好奇的提醒道,“你说话注意点。”
“要你管。”曹虎腾空来了个连环踢,他们各自的副将眼看二人又要打起来,忙将二人拉开。
显然这是很习以为常的事。
营帐内,顾露晨的副将廖敖,先差点与曹虎起冲突的那个,猫在营帐内见了,走回沙盘时讥笑道,“这两人还真是不对付,齐王也不管管,他们还真是运气好。”
顾露晨含笑问站他旁边的副将仇三九,“是运气好吗?”
仇三九笑笑,看着廖敖,说,“老廖啊!第一次是运气好,第二次也是运气好,这第三次还是运气好吗?”
廖敖吃惊,愤愤道,“他们这是装的。”
仇三九又笑笑,“你怎么忘了,打是亲啊!”
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