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整个蔡府都听到了顾露晚的尖叫声。
翌日一早,蔡斗金过来见书房只有顾露晚一人,而那个总是跟着她,如影随形的男子不见了,他还好奇的四下张望。
顾露晚没有理会蔡斗金的好奇,问道,“去襄州的事准备的如何了。”
宁神医的药已经送回了禹都,顾露晚很想见证夏风苏醒,陪着她慢慢康复。
但她更希望夏风好好活着,哪怕再也不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也希望她不要再背负她们沉重的过往活下去。
所以她选择去远方,去她自己该去的地方,做她自己该做的事。
蔡斗金颔首,“已经准备好,随时可以出发。”
“那便即可出发吧!”顾露晚点头站起来,顺手拿起书案上装好的信给蔡斗金。
她说道,“这封信,还劳烦蔡公送给燕三皇子。”
………
禹都凉山,皆属凉山书院何师华所有。
书院的山门在山腰,往上至顶是书院的占地区域。
从学生上课的学舍,吃饭的饭堂,休息的宿舍,休闲的广场凉亭,先生们的住处,以及菜园子等等应有尽有。
何师华所居是一三开间的独立院落,与李玉芙所住院落相邻。
这会二人从饭堂用完午饭,打算回来小憩片刻。
李玉芙一脸兴高采烈地看着何师华,笑问道,“所以最后怎么样了。”
何师华则一脸沉重,她轻叹一口气,道,“还能如何,我自己将车拉出来,让他们各回各家啊!
前些日子因为燕三皇子卓向然每天跑来凉山找何师华,官府以保护学生为由,在凉山脚下设置了路障,不准闲杂人等靠近,才好些。
可防得了人上山,防不了人堵何师华回家。
何师华现在一想到回家就怕,怕卓向然不知又会从哪里,以何种方式出现。
关键有一个卓向然就够了,等中秋秋闱结束后,顾清明也跑来凑热闹。
不过顾清明不及卓向然花样多,他的方法很朴实,就是捧着一本书,在山下守株待兔。
不过乖顺的小白兔只要遇到卓向然,就会变成炸毛鸡。
这让何师华很是头疼。
昨日何师华因何尚书身体突发不适下山,她匆忙赶回,车夫心切,未留意到路上前几日大雨形成的大泥坑,不小心陷了进去。
就因为要解决这个问题,有人有马车的卓向然,和有计谋的顾清明,双方就围在何师华左右,争论不停。
李玉芙听了,没想到最后竟然是何师华让马将车从泥坑里拉出来,“啊”一声,对这个结果有点小失望。
她感概道,“这两人闹来闹去,啥事没有,图个什么劲啊!”
何师华轻推她一下,问道,“你想有什么事?”
李玉芙嘻嘻笑,“自然是看最后谁能赢得美人啊!”
何师华羞恼,反说道,“我看你是见不到郭佳,小日子过得乏味,成天就会瞎想。”
“怎么能是瞎想呢!”李玉芙笑道,“是个人都能看出二人对你不一般。”
何师华板脸扯了个笑,“我就看不出来。”
李玉芙笑而不语,挑了挑眉,才问道,“华姐姐对他二人就没有一点感觉?”
“什么感觉。”何师华一本正经道,“他们一个当着萧……陛下,要迎娶你晞姑姑为妻,一个是最敬重你晞姑姑的晚辈,差我不知道多少岁。
你说,我能有什么感觉。”
二人说着话,已经走到了通向各自小院的岔路口。
李玉芙笑了笑,“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华姐姐现下当局者迷,自然辩不清。”
何师华失笑,隔空点了李玉芙一下,“你如今好为人师,倒是连我都指点起来了。”
李玉芙笑笑,有的道理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说通,她福了福与何师华告辞。
她说道,“那我们且行且看。”
何师华半点不信除开她与顾露晞的关系,那两人能对她有别的心思。
她不以为意回道,“好,我们且行且看,到时候看是你对,还是我对。”
说罢,回了个礼。
二人各自迈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
他们的院墙也就半人高的篱笆,正常看过去,便能看清院里和屋前的情形。
往常这时候,何师华的婢女都会站在院门口迎何师华。
今日却是没见人。
人有事不在也说得过去,可屋门也跟着紧闭就说不过去了。
可到底是何师华院子里的事,李玉芙不便插手,是以她扫了一眼,便收回了目光。
何师华款款而行,没有半丝慌乱,让人窥不见她内心的激荡和忐忑。
她昨日回城,不止看望了祖父,还见到了顾北,从顾北手中拿到了宁神医治疗夏风的丹药。
若不是怕人怀疑,她昨日连夜就该赶回凉山书院。
可夏风还活着,是个秘密,被她藏在书院,更是个秘密。
所以她不能做出任何与以往不同的举动,只能按耐住忐忑激动,按照往常一样,在家中留宿一夜,然后赶早回书院,自己在前面上课,让婢女先回来。
从分叉路口,到进院,在到走过院子来到屋前,外人看何师华的双手一直执帕放在身前。
可其实她的手早不觉捏在了一起,且越捏越紧。
何师华走到门前停下,很是自然的回转身向后扫了一圈,当目光扫到旁边院子时,正好与李玉芙的视线对上。
二人颔首问候。
李玉芙抬脚入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