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觉得这些日子,他都快成为齐王府秋露堂的常客了。
不过前几日,是因为萧风浅心情不好,今日他来,则纯粹是自己想躲某人。
也正好今日发生有大事,应足够不使萧风浅对他起疑。
长清一袭白袍,兰花木簪束发,趁夜御风而来,宛如从天宫飘下来的仙人。
能如此堂而皇之飘到这的,守着秋露堂的暗卫也想不到第二人,仅条件反射时微动了下,之后便再无多余动作。
如此,长清毫无阻拦的进了萧风浅的屋子。
屋内灯下,近罗汉床处,秦莫窝在杌子上,还是跟个小媳妇一样,在勤勤恳恳的补破洞的衣裳。
萧风浅衣如墨,人如雪,盘腿坐在罗汉床上,认真且专注的拿着棋谱,对着棋盘在研究。
垂眸的神态,让他本就微翘的眼尾越发风情。
不过这人、衣,皆不染纤尘,赏心悦目。
为何手上,还是不离他那把俗不可耐的金折扇。
让他这般宝贝的东西可不多。
长清手痒,脚下生风移至罗汉床,就要趁萧风浅不注意,夺过来看个究竟。
萧风浅目光依旧在棋盘、棋谱上,感觉有风忽至,以扇为剑直刺向来人。
快、准、狠,直抵长清胸口。
“王爷别来无恙。”长清还想趁机抓过来一观,对方却是早收了回去。
萧风浅哪不知道他,收回去的手已探入棋翁,捻起一颗黑子,下在了棋盘上。
“什么大事,要劳驾长清公子亲自跑一趟。”
一旁的秦莫点头如捣蒜。
就是,大家忙,叫他去也是可以的啊!
说不准他表现一好,主子就不计较他犯的错了。
不过,他究竟错哪里了?
长清看秦莫懵懂目光,知这傻孩子,是救不了了,同情的摸了摸秦莫的头,自然而然坐到萧风浅对面。
长清盘起腿,执起白子,道,“下棋总是无人能替我。”
萧风浅研究的这盘棋,上面有一大半棋子,是已经黏上的,中盘近收官。
这些年,他们走出过无数结局。
只是指棋的人换了,谁又能知道当初真正的结局。
长清手未落,萧风浅抬起金折扇就点在他手背,“她不会在这里落子。”
长清含笑,放下棋子道,“落子无悔,她会认的。”
萧风浅才不管那么多,将白子捻起来,“有事说事。”
长清觉得没意思,双手弹了弹袍子,将今日宫里和靖宁侯府的事都说了。
前前后后听完,萧风浅方笑着问,“你们不会是去乱葬岗,刨的尸吧?”
秦莫对这些血腥、吵吵嚷嚷的事听多了,还能克制住激动,听到刨坟就忍不住了。
不过他刚抬头,话还没出口,就被萧风浅递过来的眼色弄得蔫蔫垂了头。
还不住轻声哄着自己,“再忍忍,多说多错,主子最是心软,我只要表现好了,他不会真罚我一年的。”
长清眯眼看着萧风浅,近来他总是时不时抽风装傻,让人很无语。
被人识破的打击,真有这么大吗?
所以要潜移默化,维持住自己傻子的形象?
长清扯了个笑,“诚如您如言。”
话出口,才发现还真有那么些意思。
这就没意思了,萧风浅跟着皮笑肉不笑。
关于华宁夫人沈氏的死因,是他们放在靖宁侯府的人查明的。
现在靖宁侯府里外,盯着的人肯定不少。
他们等靖宁侯顾延将人埋去乱葬岗去挖,与自己爬进萧风奕的狼口无异。
自是不会蠢到如此行事。
不过说到顾延对沈氏,当真是绝情。
好歹是他两个孩子的母亲,生前又那么恩爱,死后竟是连棺材都未给人备下一副,直接草席一裹,让人埋去了乱葬岗。
着实令人唏嘘啊!
萧风浅勉强笑笑,转而问了与萧风奕一样的问题,“伤口你觉得是有意为之,还是单纯巧合。”
长清眸色转深,认真想了想,摇头道,“我们都没跟她交过手,说不好。”
萧风浅放下左手棋谱,只抓着扇子,双手形容那降龙木葫芦的大小和形状。
“这葫芦不那么好折断,而且她反应敏捷,武功说不准还真不错。”
想到自己曾化身雁无痕出手相救,萧风浅越发觉得自己那时候是被驴给踢了。
说不准多看一会,就能清楚她的真正实力。
但想到济心堂那惊心动魄的一瞬,人都能不动如山,又有些说不好。
长清盯着棋盘,摇头道,“葫芦在她手上几日了,难保她没提前动过手脚。”
秦莫听到葫芦来,葫芦去,偏头抬眸想了想,又接着顾自缝衣。
这样一说,顾露晚要杀沈氏,最少是在向鲁国公讨要这个葫芦之前,就打算好的。
她所求,究竟是什么?
萧风浅心里想着,嘴上另问道,“葫芦能拿到吗?”
看一看,总能发现些线索。
长清笑笑,落下一子,“烧了。”
萧风浅再次将他下的白子捻了起来,“那我们想个办法,试上一试?”
长清挤出个笑,又捻了颗白子,挑眉,放在了刚放的地方。
“春日宴上那么多贵女,总有几个武功不错,胆大还看她不顺眼的。”
这主意不算太差,但如果让顾露晚发现是他做的,只怕……
萧风浅不厌其烦将白子捻起来,放在另一处,“换一个。”
长清脸上有些挂不住了,他棋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