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过后,顾露晚被一个宫女背着,近身围着四个宫女,旁边还有一群人,拥簇着往她原本的休息处走。
不等到楼下,斐然闻迅赶来,扶着顾露晚后背,手因感受到热度,微抬了下。
她轻声道,“娘娘,太医就过来了。”
顾露晚迷幻香的药劲未过,这会心火难耐。
她听到动静,抬了抬眼皮,咬牙道,“放本宫下来,让她们都离开。”
“娘娘可还好。”一饱含疼惜、无比克制的声音,响在耳边。
顾露晚微偏了下头,看见何师华脸色惨白,就站在斐然斜后旁。
顾露晚努力挤出轻松的笑容,“本宫无碍,缓一缓就好了。”
得了命令的宫女小心翼翼的将顾露晚放下,一群人散开,只有何师华一步三回头。
顾露晚给了她一个眼神,她才未再回头,稍微走的快了些。
斐然整个扶着顾露晚,就如同拥着个灼热无比的火炉在臂弯里。
强忍让顾露晚忍不住战栗了一下,撑着让自己站稳,“你去将适才出现在杂物房周围的人,全看管起来,一个都不能漏。”
斐然担心的看着顾露晚,顾露晚加重语气道,“还不快去办。”
斐然无法抗命,领命而去。
顾露晚掐着包了帕子的伤口越发用力,身形步调还算正常的,消失在了那些虚掩门窗的视线里。
楼中,顾露晚独自扶着扶栏,上了二楼。
楼内呈回字形,上楼这边无房,另一面居中安排的是太皇太后,间隔一间,左右安排的是她和豫王妃。
回廊左右两边中间的房,则分别安排的是长平长公主和承平长公主。
其余房间都空着,未安排其他人。
上楼,顾露晚便见周齐海神色不安在她门前踱步。
二人一对眼,周齐海收敛慌色,就要迎上来。
不过被响起的开门声打断,荣姑从中间太皇太后屋里走了出来。
周齐海顿了一下,朝望向他的荣姑点头致意,停在原地未在动作。
荣姑快步从左绕过来,看着从脸红到耳朵、脖子,不停渗着细汗的顾露晚,忙上前要扶。
顾露晚抬手制止,“本宫没有大碍,还请荣姑让老祖宗宽心。”
荣姑目光落在顾露晚没抬起,紧握成拳的右手,正好看到一滴血滴在桃木色的走廊上。
“娘娘无事便好。”说完行礼告退,回到原本的房中,带上了门。
房中内室,太皇太后居中坐在床榻,左右两边的杌子上,分别坐着承平和林香玉。
看荣姑进来,太皇太后还沉得住气,承平、林香玉则都站了起来。
林香玉急急道,“她真一点事没有?”
荣姑在离床半丈远处站定,颔首恭敬朝太皇太后道,“回禀老祖宗,皇后人看着不太好,但从外仅能看到手上有伤,无其他不妥。”
承平听后,眼中恶意尤盛,交叠在身前的越捏越紧,“她倒真是福大命大。”
一个人很容易被仇恨改变,那怕事情没成,承平最先感到的也不是会败露的害怕,而是怒恨事情未成。
“不是说万无一失吗?怎么她一点事没有?”林香玉显得气急败坏,则是遗憾,还夹杂着微末的不安。
太皇太后到底是见惯风浪的人,垂眸思虑后方道,“让萧若将人处理掉。”
这事虽然承平露过面,但守在旁边的太监已死,引着众人找过去,知情的太监再一死,只要承平不松口,双方各执一词,这事也只能成为无头案。
外面,顾露晚从与荣姑相反的另一边,走向房间,被周齐海拦在了半路。
周齐海担忧道,“娘娘,脸色这么不好,该就近休息才是。”
顾露晚原也只是以防万一,才让宫人都退避。
等她上楼看到周齐海,方知所料不差。
以萧风奕的做派,知道她出事,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
没到,不是已经离开,就是也出事了。
顾露晚很快联想到了萧风浅之前的说法,但不同的是,无人吵闹着来撞破此事。
顾露晚推开周齐海,朝自己房间走去,周齐海跟在后面,压低声音道,“娘娘,还是不进去为好。”
顾露晚挤了个笑,冷冷道,“你还是守好门吧!”
顾露晚一进去,周齐海就迅速将门带上。
顾露晚立在门内,听着从内室溢出的欢愉声,她中的迷幻香药劲似到了极致。
让她整个人发涨般的难受,尤其是那处,痛得如同就要炸裂了般。
她强撑着走到桌椅旁坐下,身体不住发颤,头疼的已无法思考。
就连从里传出的声音,都听的不是很真切。
迷迷糊糊间,她听到有人喊,“晞儿,晞儿。”
但她只以为是幻听,强忍着发胀般的yù_wàng,她扯掉右手缠着的锦帕,用尽全力按着伤口。
已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疼,哪里痛,哪里难受了。
恍惚间,内室的动静小了,又过一会,有哭泣声传来。
再过一会,从内室走出来的人,看到坐在圆凳,趴在桌上的顾露晚,吓跪在了地上,“娘娘。”
顾露晚感觉她全身的劲都被用光了,这会没力气的很,闻声慢慢睁眼起身。
看着跪在地上的人,倒也不陌生。
蔡国公世子庶女,何香凝。
然后看到听声跟着走出来,只穿了一身白里衣的萧风奕,愕然站在门口,半晌立在原地动弹不得。
顾露晚无力道,“臣妾实属无奈,还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