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师华少与人私下往来,生活很是规律,不是在何府,就是在凉山书院。
秦错想了想,回答道,“要说何山长有何反常,大概就是今日登门来看爷?”
对,就这个反常。
萧风浅因顾露晞的缘故,对何师华很是照顾,但二人私下其实并无过深的往来,顶多就是路上遇到,会闲聊两句的程度。
他借口身体不适躲差事,不是一次两次,最长一次躲了大半个月,何以这次何师华乔装改扮上门来问候。
他想到了刚何师华出门回眸时的目光,那目光里,快意多个惊愕,还隐隐有杀意。
萧风浅问道,“你觉得她如何看待皇上。”
秦错屏息,可能涉及顾太子妃的话题,都要谨慎。
萧风浅苦笑,“你照实说便是。”
秦错还是调整了自己的状态,做好的瞬时冲出马车的准备,“何山长对皇上,应该挺失望的。”
何师华作为顾露晞最好的姐妹,对未护住顾露晞,又立马立她妹妹为后的萧风奕,应该是失望的。
“那这失望怎么就突然转变为恨了呢?”
萧风浅凤眸含疑,“长清还没探听到谷雨那日,皇后私下召见她,都说了些什么吗?”
秦错摇了摇头。
萧风浅赶到北玄宫寝殿时,顾露晚正坐在龙床床尾,看斐然给还昏迷着的萧风奕喂药。
看着顾露晚闲散的神态,萧风浅不知怎得,呛了一口气,顾虑着萧风奕,还只能压着嗓子咳。
这让他带着憔悴的病容,一下红润起来。
顾露晚余光撇了他一眼,便看着候在旁边的周齐海,道,“有本宫在这就够了,让齐王回去吧!”
宣齐王入宫,是皇上回皇宫途中下的旨意。
周齐海垂眸看着萧风奕,有些为难。
顾露晚恍然,问道,“是陛下的意思?”
周齐海点头。
顾露晚没再多说什么,也没跟萧风浅说半句话。
好像彼此就是毫无关系的两个人。
萧风浅自然明白顾露晚说这几句话的意思,是在提醒他,他们这位皇上,就连昏迷了,都在试探他二人。
若非是他知晓其中深意,看着顾露晚淡然的神色,他真会以为她是什么都未察觉。
察觉了还能淡然,便是真不在意萧风奕的举动和看法。
情况如此,但萧风浅还是断断续续说了几句宽慰顾露晚的话。
两人聊不到一块,寝殿内难免压抑凝重。
在这氛围还能感到心喜的,大概只有斐然,余光只要能扫到萧风浅,她就无法抑制的心跳加速。
可她又无法控制,让自己不去看他。
掌灯十分,萧风奕幽幽醒转,顾露晚已经趴在床尾睡着了。
这段时间,她都是夜里睡两个时辰,中午睡半个时辰。
她少时在北境,习八雅,涉六艺,便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顾露景这幅躯体似乎格外嗜睡,让她一无聊的时候,就忍不住犯困。
这会被拘在这什么都不能做,她就当补充睡眠了。
周齐海最先留意到萧风奕的状态,喜道,“陛下,您醒了。”
说着伸手将萧风奕扶起来,立起明黄锦缎长枕垫着背,让他靠坐在床头。
顾露晚被斐然唤醒,起身往前坐一坐,手还未搭上萧风奕的胳膊,周齐海就提醒道,“娘娘,陛下手上有伤。”
顾露晚迷糊着将手收回来,问道,“陛下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萧风奕温和的笑着,“朕无碍,让皇后担心了。”
“皇上无碍便好。”顾露晚好奇道,“陛下好好的,怎么会去追一只海东青呢?”
周齐海脸色微变,皇后还真是喜欢捡人不喜欢的说。
萧风奕笑笑,“海东青是天空霸主,朕看到一时心痒难耐,才失了分寸。”
说着,目光落在顾露晚还绕着白纱步的右手,“皇后手上的伤可好些了?”
顾露晚抬起手,看了看,笑道,“再不好,臣妾都快能用左手进膳了。”
萧风奕一笑,转而看向站在稍远处的萧风浅,“齐王身体可好些了。”
萧风浅点头,“回皇兄,臣弟已大好了。”
萧风奕温声道,“真亦无碍,你二人都下去歇着吧!”
等顾露晚他们退下,寝殿内只剩萧风奕与周齐海时,萧风奕才问道,“那只海东青呢?”
周齐海心中唏嘘,面上不露,“陛下放心,海东青这会养在清心殿,有专人照看。”
萧风奕又问道,“可有伤了它?”
周齐海险些没控制住表情,“辰山离宫鸽房有个叫陈平的,饲养禽类很有一手,还请陛下放心。”
袭击了萧风奕的海东青,叫念念,是顾露晞驯化的鹰。
一年多前,顾露晚丧生,念念也失去了踪迹,不想今日竟会出现在辰山,还袭击了萧风奕。
这次萧风浅没等长清上齐王府,他出宫后,就直接到了清风馆等消息。
看着齐王脸色虚弱还迈入清风馆的人,无人不说一句,“长清公子是齐王的心尖尖。”
心尖尖回来的时候,拂额小憩的萧风浅睁开眼。
瞅着他脸色,长清也不打趣,直接将消息说了。
萧风浅听后,陷入了沉思,久久才回神,问长清道,“念念为何会袭击皇上?”
长清瞪着眼,他也挺想知道的。
按理,念念作为顾露晞的鹰,对萧风奕应该很熟悉才是,怎么会无端伤他。
原因,可不敢乱猜。
长清转移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