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没注意到那个和尚吗?”
“什么和尚?”李福成恍然起来,嘴角还有口水:“我怎么睡着了?”
李郸道从李福成道鼻子里拉出一个小飞虫:“这是啥?”
“瞌睡虫?”李郸道随手捏死,这个大乘和尚来的莫名其妙,说的话也莫名其妙。
好像是那个山贼来踩点似的。
对了,会不会是夜叉一伙的?
李福成正想着事情,李福成却对那虫子感兴趣:“这虫子跑到我鼻子里,我却不痒诶,还打瞌睡,真是治疗失眠的好宝贝,你要知道,人一到中年,想睡觉都睡不着哦。”
又责怪李郸道:“你捏死它干嘛?养着多好?”
“说是瞌睡虫,不如说是食魂虫,魂气不足,自然瞌睡,爹你要这玩意干啥?我帮你弄个安眠香囊,叫娘帮你缝进枕头里,晚上睡觉,保证睡得嘛嘛香。”
“得了吧,我是闻不惯香味,越闻越清醒,只觉得冲鼻子。”李福成摇摇头,继续扒拉那死掉的虫子尸体。
李郸道还在回味,钟离权的话,道不远于人也。
道不远人。人之为道而远人,不可以为道。这是中庸里的一句话。
但道家也多有引经据典。
有人把佛,道放在一起抨击,说是出世的学问,厌世逃禅。
道家却从来不是一个出世的学问,道家经典,道德经中有言:圣人无常心。以百姓心为心。
不就是全心全意为人民着想,皇帝不需要有自己的思想,要听取百姓的意见。
这不就是后来我党的纲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吗!
难道是在点播自己,不必破门出家,红尘之中也可为仙?
李郸道想起了几个道士,鬼谷子,传说中的仙人,道家所言王禅老祖,玄微子,门人纵横天下,在战国时期何其活跃?
想起了汉留侯张良,传说中黄石公的弟子,汉朝建立后,据说跟着赤松子修行去了,也是成仙了。
再近一些,李淳风不也是?还有之前的寇谦之。
好像都在红尘之中混迹。
所以争论道家都会有说啥:道家分天人两宗,殊不知,天人合一,自然没有分开的道理。
道不远于人,难道就是要李郸道在红尘问道?修行上法?
不过想想,出世修行也不适合自己,跑到山上风吹日晒的,喝露水,找仙草,炼仙丹?
算了吧!
李郸道之前还在犹豫不决,此时完全想通了。
一时间心情舒畅,气通意达,还不由得哼起了小曲。
“人也不是那人,鬼也不是那鬼,神神鬼鬼,倒比那个正人君子更可爱~”
“你这歌,怎么阴惨惨的,怎么就神神鬼鬼就比正人君子可爱了?”
“哈哈,爹,你是代入到正人君子了呀!”
“那你说什么是正人君子。”
“君子者,伪者也,伪者,人为也,非复天性,用种种行为约束自己的天性的人,也就是克已的人是君子。”
李福成笑了:“君子怎么就得了一个伪字了?”
“荀子说人性本恶,孔子说人性本善,爹,你觉得哪一个对?”
李福成道:“我倒是觉得是一片白纸,不善也不恶。”
李郸道摇摇头:“人性是本恶的,比如婴儿在娘胎的肚子里,就害得他娘不得安宁,夺走母亲的元气,成就自身。”
“甚至一出生叫母亲难产而死。”
“饿了,就吃奶,长出牙后,将母亲啃咬得十分难受,吃的是带血的奶水。”
“两三岁,开始残害生灵,追鸡撵狗。”
“至小只会索取,若无父母的教导,且看他如何变化,偷,抢,懒散,易怒而无用。”
李郸道说着:“有父母的教导,及时纠正,虽然无大才,但也与人无害。”
李郸道问道:“是不是这样的?”
李福成点头:“有那么几分歪理。”
李郸道说道:“正如菜地里栽种菜苗,要拿小棍给它扶住,才长正,长直,这些是不是人为的干预?”
“这就是人为的力量了,上古茹毛饮血,到了后面有了礼的概念,和无礼的概念。”
“所以礼崩乐坏的时候,是中原地区最乱的时候,不是吗?因为礼在约束人的道德,就像是一个小姑娘,在街上大喊一声:非礼啊!就会有很多正义之士跳出来帮助这个姑娘。
“如果是在上古,一棒子敲晕了,拖进山洞,就成了夫妻。”
“礼仪道德,就是人和畜牲的最大区别。”
李福成听了之后,顿时觉得自己儿子说的好像是那么回事。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鼓掌声:“好一番见解,你这小孩,在哪里读书?哪位先生教导?”
却见是一个一身黑衣的中年文士。
“那你若认为人性本恶,是用礼治世,还是法治世?”
“勿谈国是!勿谈国是!”
李郸道立马闭口。
李福成却赔礼道歉:“小儿大放厥词,污了阁下的耳朵,真是对不住了。”
李郸道也嘻嘻道:“我们这是药铺,治人的地方,前方左拐两条街,四门馆,那里有许多学子,研究的是治国之术。”
那文士笑道:“恰好,我也有疾,久延不治,刚刚听到论君子一说,还想听听论鬼神,不晓得你可否跟我闲聊闲聊?”
李郸道笑了:“贵客不去四门馆,找饱学之士,问问天下大事,时局策论,反而向我问起鬼神,这不正是不问苍生问鬼神吗?”
李郸道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