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肥鲶鱼张开巨口,吞下石牛,却感觉腹痛难忍,坠肚胀肠,便上翻下滚,连着所裹挟的泥沙,洪水,都有些溃不成形。
龙女在其后更是直接欺身上前,将其六根分水控泥的胡须咬断了一根。
那肥鲶鱼顾不得疼痛,不顾内里石牛将内脏顶出血来,冲关向前。
李郸道也不正面抗衡。
只见一黑一红两条大鱼先后过了第二座桥。
朝着第三座桥而去。
李郸道也飞身而去,第三座桥只是一独木桥,不过是供着一户人家行走,直接被洪水掀翻,拦不住他。
李郸道心中焦急,却见一羽扇纶巾之人笑坐于第四座桥上。
“四”自古而言,不吉利,盖一至于九,唯独四是死门所在。
那桥上之人,天人貌,威武相,五岳须,杏子眼,桃红色九叶纶巾,左手铁如意,右手白羽扇,白衣赤衬对着李郸道一笑,便对下方鲶鱼斥道:“孽畜!胆敢兴风作浪!还妄化蛟龙,我从未见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亨轰滑练救竟摄寅午斗,雷声才响便惊人子午斗。圆光万丈照天魔子亥逆行,噀水轰雷掣电。”
那人铁如意一挥,便生出无相雷霆,将大鲶鱼击了个翻白肚皮。
李郸道才发现,这座桥竟然是“武候祠”的对门之桥。
李郸道正要上前,那人便已经不见了。
李郸道对着武侯祠行一礼,便跳下桥去。
将已经昏厥的肥鲶鱼以天遁剑炁击穿。
那大鲶鱼生命力顽强,寻常人家杀鱼,鱼鳃,内脏都去了,鱼还能乱动,更何况此怪已经得了几分龙血。
此时翻江倒海起来,露出凶相,要将李郸道吞吃。
李郸道寻到插在其脑袋上的斩龙剑,运使真炁,大喝一声:“吒!”
肺腑发声,吐出白光,白光入剑,顿时开锋,雷霆之音,弥久不绝,顿时将拿斩龙剑彻底入其脑海之中,将其脑仁绞烂。
大鲶鱼彻底死去,然而阴神却带着一颗内丹要逃。
李郸道一摇卦刀,八子母娘娘出列,将其阴神捉拿。
“我姐姐乃是汉江元妃,我姐夫乃是汉江龙君,你们敢阻我成道,就是同汉江水族不死不休!”
李郸道冷哼:“就怕他不来!”
说罢便将那阴神,以金乌神火炼为了飞灰,只留着一颗内丹落入手中。
龙女将肥鲶鱼的龙血,龙炁,吸收炼化,其中或有肥鲶鱼的执念,煞气,心中渐渐迷了心,就要继续兴风作浪,继续闯桥,第四桥的死劫已经过了,往后几桥危险便不如前面大了,很可能化蛟成功。
李郸道喝道:“鬼迷了你的心窍!猪油糊住了良心!还想裹挟河洪水?”
龙女一下子清醒过来,知道李郸道可不是哄着她玩的。
连忙道:“堵不如疏,我愿意清理河道淤泥,疏通洪水。”
李郸道点头:“快去!”
便将那肥鲶鱼尸体拉上岸来,果然看见一龙纹令牌,一面写着“雨”字,一面写着“令”字。
李郸道对天一亮:“风雨雷电,听我号令!止!”
却在这时水面上出现一胖乎乎的龙首人身的神人,其面色诚惶诚恐,背后带着虾兵蟹将,一起定风止雨,将侵犯农田的河水纷纷收束。
汉江游女质问:“你这泥鳅!怎么现在才来?”
“我被内人蒙蔽视听,竟然不晓得行雨的令牌雨具被人偷了,刚刚已经处置了那个贱人,如今才匆匆赶来止雨,幸好没有酿成大祸!”
“还没大祸?”李郸道听见此话冷哼一声:“我会如实写表上奏,参你一本的。”
汉江龙君却十分配合,连连点头:“此事是小龙管教不严之过,小龙甘愿受罚。”
李郸道一噎,心道:岂能这么叫你糊弄过去。
但此时汉江龙君装憨,若是一口咬定,是宝物失窃,只怕还真不是什么要命的罪过。
“还请这位上真将兴云布雨令牌还我,这次小龙必定妥善保管,免得再生此事。”
李郸道将令牌扔给他:“我倒要看看,淹没了多少亩农田,冲毁了多少房屋,死了多少人,失踪多少人,洪水之后瘟疫如何,你且等着吧。”
又对汉江游女道:“二位虽然将功补过,但仍然有失察之责。”
二女一脸惭愧。
只见那汉江龙君亲自出手,定风波,平水浪。
拿出一个小盂,将水源源不断收入其中。
洪水渐渐退,露出了满是淤泥的地面,以及未来得及撤退的水族。
以及………孩童的尸体。
遍地的哭喊声。
李郸道指着这些景象问向汉江龙女:“因为你的一此疏忽,造成这样的人间惨相,你如何敢说主责不在你?”
龙君道:“五月兴洪,这是天数,只是时日或早或晚,我虽然是汉江龙君,但也不可全知,如同河伯之于大河,你们人族年年祭祀于他,年年不是泛滥成灾?”
“靠水吃水,若非你们人族刀耕火种,焚毁山林,导致水土不稳,洪水也不会如此容易兴起,若非河岸被开垦为良田,那里本该也是我汉江水道,漫延到那里也是寻常。”
“你如何将此事全部怪罪于我等头上?难道就因为你懂几分天律?便可站着说话不腰疼?”
“有水则满,无水则干,汉中虽然下雨,但若无上游泄洪,此地难道会有洪水?难道你跑到上游,怪罪朝廷,非要修这么个拦江大坝,蓄水灌溉农田?”
“还是上游就让他们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