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水漩涡之中,万鬼哭嚎,无尽的水鬼,水妖,拉出一道龙车来。
这车辇不是人坐的,十分巨大,青铜铸造,华盖加身。
拉车的乃是四条龙兽,御水若地,狰狞可怖。
坐于王架之上的,竟然是一尊石像,石像乃鳄鱼头人身,只是头顶九旒冠。
石像一出,不仅仅南边的军队大受震撼,便是李孝恭大军也军心溃散。
石像脱落石皮,走出一赤膊上身的精状男子,雄伟异常。
万鳄朝拜,万鬼齐吟。
那精壮男子,便是大鳄神。
其本体根本不会轻易出行,这是他的神像化身,但也并不比本体修为差多少。
“何人大放厥词,要屠戮我族?”
“贫道!”李郸道开口。
“好一个黄口小儿。”那大鳄神威严好似天子,自戴恢宏音效。
“还有本王!”李孝恭于楼船之上,展露武道修为,李唐气运,若论命格,他比大鳄神还差一些,只能算略微平等,若论修为,更是差远了。
但兵家也有集众之术,万人斩之法,赵郡王总领南方兵权,也有白虎元帅加持,天命星斗护命,倒叫那大鳄神多看两眼。
“我等水族,自太古以来,不知纪元,还未有你等人族之时,便在此繁衍生息。”
“怎么如今有了你们这群蝗虫,还要你们来给我勅命?真是笑话。”
“你们行军打仗,侵犯我族领域,嫌着我族挡着你们了,便随便安插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如今竟然还要将我族赶出赖以生存千年,万年的水域,真是笑话。”
大鳄神气极反笑:“自命为万灵之长,干出的却全是一些强取豪夺的狗屁行当。”
李郸道喝道:“大胆!竟敢颠倒黑白。”
“汝不识天命,助咒为虐,泛洪于良田,既然被许天师所封印,便应该更加收敛。”
“如今突破封印,却不思悔改,仍然控制子嗣,横江锁道,水不能灌溉,民不可渔猎,拖牛羊入水,索要血食祭祀。”
“一有不顺,便兴风作浪,恐吓百姓,汝族虽然天生于长江福地,然如此行径,已失福祚,今日今时,便是尔等劫数。”
“还不趁劫未满,遁往海外,不若杀身之祸,便在眼前。”
“哈哈哈!天下何人敢杀我?何人能杀我?别说你们,便是李渊来此,这长江,我说过不得,你们便过不得。”
“看来是冥顽不灵了!”李孝恭寒声道:“那便做过一场吧!”
“杀!”
李孝恭一呼,便千呼万应。
“杀!”
数万军卒,煞气凝作一团,自“杀字”化作一“戈”
向大鳄神压去。
李孝恭也借此用出“苍龙七变”之法,对大鳄神进行搏杀。
两边军队,楼船,也各自正面交战。
水下群鳄沸腾,诸多水鬼,妖物显化。
虽然于战场中间,法术多半难以施展,但依然有巨力,能掀翻小船,吞吃人类。
李郸道见此投出《下元三品辰宫水官总摄真符》
“长江一律水仙,水神,龙神,虾兵蟹将,听我号令,诛杀妖鳄,不留余种,帝命一勅,神刀悬项,如若不应,堕狱罚刑!”
此符一令!
长江之内,乃至分流,甚至洞庭,钱塘江,等等江流,纷纷有龙君听勅,行云布雨,点足兵将,前来此处。
只是李郸道一皱眉:“怎么长江龙君没有出现?”
又喝道:“长江龙君何在?”
一声不应。
“长江龙君何在?”
二声不应。
“长江龙君何在?”
三声不应。
按道理南方诸多水系龙神,都归长江龙君统率,为此战元帅。
然而不知为何,长江龙君不应。
天时地利人和,便去了地利。
李郸道勅道:“既然长江龙君不在,便由鄱阳龙君总摄水军。”
鄱阳湖乃是五大淡水湖之首,乃是一龙豚,也就是长江白鳍豚龙种,据闻曾修道于许天师处。
“听令!”鄱阳龙君接了法令。
五方龙神齐会,但是大鳄神浑然不惧:“不过是一些长虫,自讳为龙,实则离龙远矣,还敢自号为君?”
当下诸多猪婆龙纷纷和其战斗了起来,果然翻江之能,不是夸张。
俄而大雨骤至,雷电轰鸣。
李郸道手持铜钱剑,不怕变成避雷针,对天指斗:“五雷号令,勅令五雷都司,镇降妖魔,九天应元雷声普化天尊急急如律令!”
当下云中诸多雷将现身,尖嘴蓝面,手持雷具。
“嚓!”
一道闪电而过,劈中一条猪婆龙,将其内腑烧熟,电流经江水导引,连着周围猪婆龙也一阵麻痹。
“好胆!”
大鳄神口吐一珠,乃是一吉安法宝,又名翻江倒海覆水珠,乃是长江之宝。
当下江水冲出,那些鳄子鳄孙,便更是如鱼得水。
更将船舰掀翻,不知道多少士兵落入水中,立马被水鬼拉住,往水底沉去。
而大鳄神也瞄准了李郸道:“小牛鼻子,本尊这便杀了你,看你还有何手段?”
“那便问问,本王答应不答应了!”李孝恭挡着李郸道面前,气血如洪,浑身长出龙鳞一般。
正是苍龙七变已经炼煞成功。
“轰!”大鳄神欲一掌将李孝恭连同李郸道一起诛杀。
然而他却小看了李孝恭,竟然直接将这一掌拦下。
风波余劲将高台吹得摇摇欲坠。
“勅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