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你这蒸的是我们米啊?怎么这么香?”一个书生问道。
“我这米有五类,乃是稻、黍、稷、麦、菽。”李郸道笑道。
“这五谷杂粮,我们也吃过,怎么没你这味道?”
“大概的因为火候吧。”
李郸道笑道:“淮南子云:食水者善游能寒,食土者无心而慧,食木者多力而拂,食草者善走而愚,食叶者有丝而蛾,食肉者勇敢而悍,食气者神明而寿,食谷者知慧而夭。不食者不死而神。”
“这五谷,本性乙木,土中长来,雨露浇灌,镰刀割下,火来蒸之,遂成一饭。”
“因此我这一饭,食之,不仅仅知慧而巧,还能令人善走,善游,力大无穷!”
“道人,你别自夸如何,如何,我且问你,怎么卖的?”
李郸道继续哈哈道:“若有仙缘者,分毫不取,若无仙缘者,千金卖。”
“什么叫做有仙缘,什么叫做无仙缘呢?道长,你看看我是不是那个万中无一的那个有仙缘者呢?”
李郸道见那书生侃侃而谈,过份自信,不禁笑道:“待会便知晓。”
而另一边,玄都观外,好几个儒生,见玄都观内外环着几层的人,不禁好奇。
“洞宾兄,这里面听说来了个神仙,在蒸饭,你不是一直想要访仙山,求仙道吗?”
“市井里面哪里有高人,多是哗众取宠,想要骗钱的吧。”
“看看吧,看看又不要钱。”苟杳跟着吕岩是好基友,因此推着去看。
“我还是回,今年的科场提前了,二月就开始。”
“不差那一会用功!”苟杳拉着吕岩往人群中挤着,一边挤着一边喊道:“小心烫水,小心烫水!”
终于挤进了玄都观中,到了梅花树下。
“这道士怎么年纪这么小?你师父呢?”
那苟杳还以为神仙都是白胡子老头。
李郸道却看向了旁边那个书生,丹凤眼狭长,山根高起,额头宽大,又有一股瑞炁霞光,在其三尺之上,隐隐形成一神明之状。
“好家伙,这是一位大佬转劫吧。”
正当要打算将他拐回麻姑山时候,就听到一声歌诀:“蒸黄粱,蒸黄粱,蒸得黄粱变膏肓,好个梦一场,真荒唐!”
“好小子,我一个打盹睡过头,你就要抢我的活计了。”
只见一个袒胸露乳的垂髫大汉手摇着阴阳五明降魔扇,自人群中挤着进来。
“小子,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这蒸笼里蒸的又是什么饭?”
“哈哈哈,钟师,你怎么来了,我也没有做叫花鸡啊!”李郸道笑问道。
原来竟然是钟离权来了。
“我正盯着这小子呢。”钟离权笑道:“正打算度他去,你却要趁着我打个盹的功夫截胡。”
李郸道立马知道这个书生是谁了。
怪不得容貌甚伟,跟本郎君有几分相像。
“你小子在此做什么法呢?”钟离权问道。
“弟子在次收个徒弟。”
“你已经修成中果,确实可以收徒了。”钟离权点头,但又道:“然而要修上果,还需三千功满,八百行圆,以升仙阶,朝奏玉京。”
钟离权说完便又消失不见了,不过李郸道也不好再多点化一下这位以后的纯阳祖师了。
收徒弟是没希望了,不过留他两个饭团还是可以的,顺便指点一下吧。
而另外有两个,也是引起了李郸道的注意。
原来是一个妇人手里抱着一个,旁边牵着一个,竟然是双胞胎。
约莫三四岁模样,只是这双胞胎,一个似乎有些痴傻,便是抱着的那个,一个看起来正常,就是牵着的那个。
“仙人,你刚刚说这饭能够使人开慧。”那妇人抱着孩子道:“可怜我这个孩子,偏偏生下来七窍只开了六窍,吃也吃得,看也看得,听也听得,唯有脑子一窍不通。”
“也不求得说仙缘不仙缘的,若是仙人真有药可施,将我这苦命的孩儿救上一救,那我便是死了,也是能够瞑目的。”
李郸道看着这两个孩童,只见那呆傻者脖子上挂着一个小葫芦。
便问道:“这葫芦里是什么宝物?”
“唉,这是一粒保命的丹丸,却也是跟着我这孩儿一同从肚子里面滚出来的。”
“因我这孩儿不甚聪慧,便问了道人,道人说这是天上的神仙,赐他保命的,说是有福源的,能防止促狭鬼欺负他。”
李郸道当下点头。
“那个明明是我的。”那个聪慧的少年道。
“什么你的,那是你弟弟保命的玩意,你能要吗?”那妇人呵斥道。
李郸道心念一动,原来应在此处。
只是这二人哪个是王延转世?
若是说仙人转世,有胎中之迷,应该是那个呆傻的,需要经人点化,若是那个聪慧些的孩子的,倒也说得过去。
李郸道道:“这粒丹丸确实是一粒灵丹,可以护命,有此丹丸,说明有仙缘,当为我弟子,上山修道而去,不知道这位善信舍不舍得了。”
“你这道人,怎么把人家孩子也给拐了?”那边上吕洞宾开口问道:“左右不过求你一个饭团吃,怎么竟然还要人家一个娃娃,哪里知道手心手背都是肉,人家哪里舍得?”
李郸道哈哈道:“这位善信,莫要激动,贫道也不是坏人,只是确实有段缘法。”
说完便将三年前的一桩公案道明:“当年玄都观主王延求我再渡他入道,故今日我再来玄都观中,要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