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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相其人,得着一张谦谦君子脸,带着一股温文书卷气,以至于平日里不管往哪一放,只要他不开口,你绝不会料到他有多么的讨人嫌。
所以,当闵竺凡在君天姒耳边耳鬓厮磨暧昧不明的说完“臣做好准备了”之后就一下起身一派清风朗日神清气爽道貌岸然的道“这就送陛下回宫。陛下呢?”
陛、下、呢?!
呢你个大头鬼啊呢!没见过这么大喘气的!还能不能好好交流了啊!
濒临暴发边缘的陛下刚吼了一个字出喉咙,就看见右相瞥了一眼她一直捂住的胸口,继续悠哉悠哉的加了句。
“臣觉得,太紧不好。”
“……”苍天可鉴,他就是这么招人烦的!
陛下将这一点总结的出来的时候,右相就靠在御案旁那张专门为他准备的藤椅里。已进六月,椅上的毛皮早早的被撤掉了,闵竺凡交叠着修长的双腿,伸出一只手指逗弄着一旁舒服得扭成一团的小毛球。
小淫/猫!
君天姒盯着那一小坨几乎要咬牙切齿,才不过半个多月的时间,这就将他的暴虐行径都给忘了么?!到底是老鼠啊还是猫啊!
“陛下给它起名字了么?”一旁里,闵竺凡慵懒的问。
“没起。”御案后,君天姒恨铁不成钢的将小淫/猫三个字吞回去,缓缓道,“就叫毛球。”
回复过来的是一声轻笑,混了鼻音的,有点闵竺凡特有的味道。
君天姒看过去,见他歪在藤椅里,一只手握着一卷书,优雅的放在交叠而起的腿面上,另一只手臂受了伤,便放在一旁的藤木桌上,修长而均匀的手指勾了那一小坨的脖颈,时不时的动一下,目光则淡淡落在书页上,那神情没有多专注,却叫人觉得很有魅力,挪不开视线。
君天姒半抬眼帘,貌似不经意的偷眼瞟着他。
她想了想,觉得闵竺凡该是喜欢这个坐姿的。以往,他坐在那里,也是这个模样,背慵懒的往后靠着,一只手捧着书卷,一只手放在桌面把玩着涂了层彩色瓷釉的茶盏,优雅从容。
对于陛下和右相当众眉目传情,柳太傅表示,不妥。
“咳咳。”清咳两声,柳太傅才继续开口,“云罗郡主的要求,着实难办,不知陛下和右相……?”
此话一出,君天姒这才勉为其难的将目光引向柳太傅。
闵竺凡自然不是闲来无事来御书房随意坐坐,而是因为两个人都未到的原因,误了早朝。有些必要的事情,自然就得来御书房解决。
君天姒皱着眉不语。
柳太傅见了,便又上前一步,就看到闵竺凡忽然抬了眼,漆黑幽深的眸子朝这边瞥了一眼,连带着老太傅身后的几位老臣,直觉得一道寒光扫过来,立马不说话了。
缓缓合了书卷,闵竺凡道,“光说无用,陛下,容臣见一见云罗郡主如何?”
他这是……肯出手帮忙?!
君天姒不胜惊喜,面上做出番思量后一挥衣袖,准!
凉亭还是那个凉亭,卧月还是那个卧月。
“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大君右相闵竺凡?!”云罗已经将小嘴张成了鸭蛋。
对此一问,君天姒十分明智的报以沉默,闵竺凡则轻轻回答,“正是。”
“真的?!”云罗忍不住双手一撑,探出小身板诧异,“可你跟传闻中的……一点都不像啊!”
闲闲握了茶盏,墨兰色的绸衫将他整个人都勾勒出一种别样的韵味,迎着六月过湖的暖风,倒是相得益彰。从君天姒这个角度,只能看见他悠闲慵懒的把玩着茶盏,清隽俊雅的面容上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哦?那敢问郡主,传闻中的是什么样?”
良久,闵竺凡缓缓开口,像是问着什么再平常不过的问题,而这个问题,显然是在问云罗,可他的眼神却瞟向了君天姒,颇有几分意味深长。
陛下拿茶盏的手抖了抖。
这是在跟她示意呢。
云罗那边却已经欢快的开口,“就是……凶神恶煞啊,欲海无边啊,惨无人道啊,一手遮天啊……”
君天姒微微张了嘴,这小丫头果然不是一般的不会看场合!不由深深觉得,那大宛国的老头派这个小祖宗来绝对是为了躲清净吧绝对的!
陛下绝望的捂住了脸。
“郡主!”云罗身后却忽然有个侍婢小声上前,拉了拉她的袖子,止住了云罗的话。
君天姒拿起一块白玉桂花,颇为欣慰的将那侍婢扫了几眼。
闵竺凡勾了一下嘴角,悠悠然的开了口,俊朗的脸上却找不出半点笑意,“传闻归传闻,郡主怎么看呢?”
这气场一散开,忒吓人。
云罗继续张圆了嘴,半晌,苦巴巴的瞟向君天姒。
陛下只好出来打圆场,“不过是些流言罢了,既是流言自然就全是些妄语,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大宛自然就更加变本加厉,右……”
闵竺凡瞥过来一眼。
陛下差点一口咬在舌头上,“……你何必太在意呢?”
冷淡的情绪似乎有些缓和,闵竺凡扬了扬眉,意有所指的转换了话题,“听闻郡主有一幅玉面郎君的画。”
说到那幅画,君天姒抽抽了眼角,“那画……”
云罗一愣,随即朝后望了眼,身后的婢女似乎也愣了愣,随即上前和云罗耳语,陛下不由得又咬了口糕,暖风微荡拂起那婢女鹅黄色的裙摆,纤细的玉指合拢覆在腹间,眯眼。
云罗转过脸,那婢女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