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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两日天气颇热,灼日晕晕,就映了几片浮云。
早膳过后,室内就变得安静异常,也不知过了过久,君天姒愣愣的看着手里的奏折,上书淮南三县的暴动已经被镇压,民众的情绪似乎也被很好的安抚了。默默的算了算时间,君天姒皱了皱眉。
还不到两个月。
从派兵镇压到现在传来捷迅,时间算来还不到两个月。
怎么会这么快?
况且是在淮南。
淮南一带啊……
伸出手指在桌面轻轻的敲了敲,这个消息莫名的叫君天姒不安起来,总觉得其中有什么东西被她忽略了。在这种时候被她忽略?
越是心烦意乱,就越容易饿。
君天姒起身推开沉重的黑椅,微微向后仰头舒展了一下筋骨,虽然腹中饥饿,她却不习惯在这种不安的心绪下吃东西。
君天姒起身去倒茶,按她的习惯,御书房内向来是不留人侍候的,就连张合盛也是守獾拿疟呱稀V劣谏攀嘲才牛更是她说用膳才用膳,她不说的时候自然就是不想用。
因此她一边捉摸着脑中那些一闪而过却又抓不住分毫的思绪,一边迈着步子去倒茶。却不想刚入手就发现茶水已经凉了,仰头看向漏了几丝光源进来的窗缝,估摸着已经过了晌午,如今这天气越发的热了。
刚倒了盏茶,准备缓一缓腹中饥饿,就看见眼前恍然一团雪白扑进臂弯,牢牢的捞在那里。
“小毛球。”差点以为自己眼花了。
垂眸凝视着臂弯里的这团小球,君天姒抽了抽嘴角。这小坨在君天姒这里被照顾得很好,整日吃饱了睡睡足了吃,鼓了圆滚滚的小肚皮,长了毛绒绒的一层短毛,乍一看就似一团雪白的小球。像是感觉到君天姒的目光,小球伸着脖子喵呜了一声。
君天姒更加无语了,想她从来不是个矫情的皇帝,但这会她斜睨着这小东西有点无奈,“如入无人之地了是不是?”忍不住拿指尖去戳它毛乎乎的小爪子,再点点它贼兮兮的小脑袋,“没规矩!”
“陛下太宠着它了,它自然就没规矩了。”音色低沉悦耳,带了若有似无的几分笑意从身后的某个角落里缓缓传来。
“你……”君天姒只怔了一下,就飞速的回过头吓道,“你还在?!”
原本以为闵竺凡用过了早膳再稍微休息休息就回去了,谁想得到他竟然没有走,竟然还在?!
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君天姒看见隔了青松卧岩图的屏风后,闵竺凡已经换下暗红色的朝服,穿了件淡蓝色的绸衫,大概是伤了胳膊的原因,与平日里不太一样,他并没有慵懒的斜靠在藤椅上,而是端正的坐着,卷了书页的手指微拢,优雅的倚着藤椅抬眼。
这么说他一直都在?隔了道屏风,她竟然毫未察觉?
屏风后静了一瞬,闵竺凡望着她手中的茶盏皱了皱眉,忽然起身,修长又白皙的手指端起一旁的糕点盘,轻松得不能再轻松,自然得不能再自然,他迈开修长的腿走到君天姒身边,接过她手里的茶盏,转而递了一块奶黄酥给她。
“陛下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君天姒看着手里的奶黄酥愣了一下,她其实喝点茶就行了。
但是对面的目光让她不能忽略,默默的咬了一口,按理说她不是很喜欢奶黄酥,糕点一类她向来有自己的见解,只喜欢甜味比较浓的,例如今早上食了好几块的白玉桂花,像这种淡淡的奶香杂了些小小的咸酥却不在她的食谱之上。
“嗯,没什么。”陛下闷闷的回答。
闵竺凡干脆站在她身边望着她,声音温和的叫她有点莫名的心跳,他道“叫人为陛下准备午膳吧,都已经过了时辰了。”
“不用了,”君天姒愣了一下,生硬道,“朕不饿。”
闵竺凡扬了扬眉,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一圈,忽然垂眸,勾起手指朝着窝在她臂弯的小东西头上轻轻一点,向着它低声道,“是么。”
这一声“是么”真可谓是饱函了悦耳的低音,婉转留长似的传了过来,让君天姒不自主的颤了颤。怎么说呢,就像原本好不容易鼓足了一十二分的劲头要跟人算账,可在遭遇了这么轻轻的一声之后,这一十二分劲头就完完全全的荡然无存了。
杀伤力极强。
君天姒愣了半天。
闵竺凡已经抬起头,漆黑的眸子幽深,他缓缓道,“陛下这两日思虑的太多了,不如出去放松一下。”
出去?
陛下紧接着皱了皱眉。
闵竺凡将怀中的一小坨移到藤椅上,起身走到君天姒身旁,欣长的身影还掩映在淡蓝色的绸衫之下,修长白皙的手指覆上她臂弯里懒洋洋的小东西。
笑了笑,他补充道,“整日闷在屋子里不好。”
这一笑真是又优雅又俊朗,简直让君天姒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
良久,映着窗角零稀洒进的暖光,心跳几乎快要静止时,君天姒忽然动了动唇。
“就算出去又怎样?天下之大,朕去过的地方却少之又少。没什么地方好玩的。”
一瞬间,君天姒看见闵竺凡挑了挑眉,他生了一双极好看的丹凤眼,此刻这双眸子正微微圆睁,展现了其主人大大的诧异,一个人诧异也能诧异得这么的好看,实在不能不让人感慨。
短短一霎,闵竺凡已经恢复平静,他伸手递过茶盏给她,“锦绣江山,河图壮丽,其实有很多地方可以去。”
君天姒接过茶盏,一入掌心竟然发现那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