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桃一句“大可不必”险些脱口而出,木灵儿连忙塞了块牛肉到她的嘴里。
白桃十分不解地看向她。
木灵儿低声解释:“桡轻曼虽然性子差了些,可修为的确高深,对我们此行十分有利。丫头,委屈你忍忍,回头给你zuò_jī腿吃,好不好?”
白桃从来不会和吃的过不去,于是她只狠狠地嚼着牛肉撒气,当真没有多为难桡轻曼。
黎侑轻轻点头,请她落座,没再多说。
白桃瞪着不远处的重阳,恶狠狠的目光看得重阳一个激灵,他缩了缩脖子,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安安分分地扒饭吃。
重阳早就知道桡轻曼会来,可他不知道白桃也会跟着下山,忌惮着二人的关系,他也没敢和她提,谁曾想老天不厚待他,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
值得庆幸的是,桡轻曼的侍女卜婻并没有跟过来,否则这将军府怕是要被掀个底朝天。
饭后,俞翕领着木灵儿先行离去,重阳扔了碗筷便逃到了不知道哪个房里,生怕白桃来找麻烦。
眼下饭堂里,只有应喧坐在白桃身边,她吃着黎侑给自己夹的菜,眼睛瞪着对面的桡轻曼。
“没想到你会跟来,所以没有给你准备房间。”黎侑笑着给白桃夹了块牛肉,“我今夜打算通宵布阵,你不如先歇在我房里,等明日重阳将房间收拾好了,你再......”
“不可!”
“天尊,不可!”
黎侑话没说完,桡轻曼和应咺纷纷出声制止。
白桃跟着一愣,她都没说话,怎么这两位倒是急了?
黎侑冷眸扫过二人,问:“有何不可?”
应咺做正了身子,一本正经,“男女有别。”
桡轻曼跟着说:“是啊天尊,男女有别。”
黎侑转头望向白桃:“阿桃,你以为呢?”
“什么男女有别,我是男的,行了吧?”白桃说着,还压低了嗓子,对应喧说,“昨夜还是我照顾了你一宿!那时候你怎么不说男女有别了?”
这么好的机会,谁不准她把握住,她跟谁急!
不提昨夜的事情还好,一提到这件事应喧就红着脸低下头,说不出话来。
黎侑笑了笑,起身离开了。
白桃连忙抓了两块糕点,跟着黎侑走了,走前还不忘给桡轻曼摆几个脸色。
应咺微微蹙眉,握着的拳头紧了紧,跟着离开了。
空荡荡的餐厅里只剩了桡轻曼一个人,她眸中的恨意愈发明显。
白桃从未经历过如此高温,从饭堂里走出来,夏日的热浪呼啸而来,没走两步就被汗水浸透了衣衫。
如果不是看到黎侑仍然一脸淡然,她还以为凡界正面临着一场旷世的高温劫难。
昆仑山上的蝉鸣声从来没有这样喧闹,此起彼伏,伴随着将军府后院那片小池塘里的蛙叫声,闷热的晚风里参杂着奇怪的味道,这是独属于凡界夏夜里的气息。
黎侑的神色有些复杂,深邃的目光直视着前方,薄唇紧抿,眉心微皱。
方才自己不过试探地说了那样一句,应咺给出的反应,白天他在树林中与自己的对话,也无不表露出一位情窦初开少年郎的真心。
应喧是真的喜欢白桃,而且他似乎也察觉出了自己对白桃的心意。
这很危险。
黎侑的目光落到了白桃身上,见她正一个劲地往自己身上贴,为了跟上他的步子,小碎步噔噔噔地迈着。
黎侑猛地停住脚步,皱着的眉稍有松动,“我会走慢些的。”
白桃喘了几口气,跟着停下来,“师父走得这么急,是有什么事情吗?”
黎侑莞尔一笑,神情变得有些委屈,“我担心再走得慢些,阿桃就要被别人抢走了。”
白桃一愣,“谁、谁抢我?”
黎侑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叹了一口气:“你来得有些突然,眼下的确没有合适的地方能够住,只怕真的要委屈你和我住一夜了。”
“不委屈!”白桃又往黎侑身边靠了靠,他身上的凉气顿时将白桃包裹住。
白桃暗暗地想:反正他们二人也不是头一回睡在一处了,有床榻有被褥总比睡在地上该被套强些。
黎侑见她额间汗珠密布,悄悄地加强了周身降温的灵力,往寝屋走的脚步也慢了许多。
他再一次感慨,自己修为高、灵力强,也并非只能在作战中占优势。
感受到白桃的目光落在自己的侧脸上,黎侑微微调整了一下脑袋角度,笑着说:“从前只是听闻凡界父母担忧出行在外的儿女,今日倒是好好感受了一番。”
白桃垂着脑袋,脚步更慢了,心里头和夏夜的蝉鸣一般,又吵又乱。
她抬眸望了一眼黎侑,想问他是否真的只将她当作了如女儿一般的存在。
见她许久没有说话,黎侑问道:“在想什么?”
“想师父。”
黎侑微笑着问:“想我什么?”
“想师父......”白桃咬了咬牙,“想师父是不是只将我当作女儿一般。”
黎侑脚步一顿,怔怔地望着她。
白桃打着哈哈,“我知道自己不像个女孩子,可也不至于在师父心里只是个孩子的形象吧?”
她的手指紧紧地纠缠在一起,紧张得很,生怕黎侑说:是的。
黎侑望着她一个又一个的小动作,柔情由心而生,“如果是站在一位师者的角度,为师不可能将你视作普通女子。”
白桃隐隐地期待着,问:“那如果不以师者的身份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