猼訑逃出密林一事在天界引起了不小的骚动,第二日天界朝会时,不少氏族的族长与长老们纷纷提出要彻查此案。
既然要彻查,不可避免地需要请到三位当事人,可如今白桃重伤未愈,木灵儿也被带到了昆仑山养伤,于是大家又开始讨论新的问题:要不要请天尊把白桃和木灵儿带到天宫受审。
蛇族族长在天界中地位举足轻重,他上前一步,禀奏道:“陛下,密林乃天界禁地,其间关押着的不止猼訑一只凶兽,出此一事,若不彻查,恐怕会给日后留下隐患!”
木族族长请求道:“此事必须彻查!还请天帝下旨,让当时在场的三人来天宫配合调查。”
有不少人纷纷应和。
他们不敢亲自要求黎侑交人,可应元出面,一定可以。
应元高坐于王座上,面容严肃,“诸位所忧,本帝清楚,可本帝以为,与其执着于为何三位小辈会出现在密林前、他们又是否擅闯禁地,不如将重心放在更为重要的地方。比如,为何在禁制压制下,性情温顺的猼訑会异常暴戾,甚至私自逃出结界牢固的密林,出手伤人。”
太上老君幻化出此时密林里的幻境,展露在众人头顶。
云雾缭绕的密林被一层淡淡的金光环绕,无论哪个地方,都找不到破损的痕迹。
太上老君说:“密林的结界是司命俞翕亲手布下,和乾坤塔外的结界强度相比不分上下!即便是在场的诸位联手,也不一定能破解开!”
他又调转幻境的画面,那只断了尾巴的猼訑此时正趴在天牢中,温顺可怜地舔舐着自己的爪子。
太上老君又说:“猼訑出手伤人,我本以为是其性情使然,可自从昨夜我将其诊治之后,它便一直乖顺安静,根本不似昨日所见那般,暴躁狂燥。”
在人群前端一直沉默不语的应喧忽然开口说:“昨日是我提出要去密林前寻一件遗落的物件,离去前突然遭遇猼訑的突袭,不过它似乎不是盲目攻击,而是只进攻白桃上仙一人。”
此言一出,堂上议论纷纷,皆是震惊。
蛇族长老愤慨不已:“此事定有蹊跷!胆敢在天后的生辰大典上为非作歹,岂不是将我天界的面子按在地上踩?”
应元安慰道:“诸位稍安勿躁,待天兵将密林四周巡检一番后,一定会找到线索。”
应喧诚恳地说:“白桃上仙与灵儿姑娘是此事的受害者,还望各位族长、长老稍后些时日,待她们伤好之后,再请来配合调查。”
说完,他朝着身后的一众朝臣深深行了一礼。
见此,那些想让黎侑交出白桃和木灵儿的人,都纷纷偃旗息鼓,不再提此事。
朝会散了之后,应元将应喧留了下来,同时留下的,还有太上老君。
看着自己最为器重与骄傲的儿子,应元眯着眼睛,笑着问:“儿子,你和你爹说实话,真的是你带着那两位姑娘去的密林?”
一点都没有方才身为天帝时的架子,此时的应元十分地接地气。
应喧不敢看他爹,支支吾吾地说:“爹,你难道只关心这个?”
“我当然不止关心这个!”他指了指太上老君,“老君要替你求份姻缘,找我去向你黎叔打听白桃姑娘的生辰八字,我不得先问问你的意思?”
老君急了,“你说出来做什么,姻缘就得是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两个人拴在一起?”
应喧脸一红,急得都忘了尊卑,“师叔!不要、不要乱来!”
“怎么是乱来!”老君也较真了,竟然和一个晚辈争的脸红脖子粗,“你俞翕师叔、你黎叔,统统都说你和阿桃那丫头挺般配,你自己不也挺喜欢那丫头吗?听你娘说你三天两头往下界跑,你别告诉老头儿我你是去种田插秧、体验民生!”
“我……”
“你就说喜不喜欢!”
应喧愣了下,脸更红了,“我……我去温习功课了!”
说完,头也不回地跑出了朝会殿。
太上老君对应元耸肩,“还好当初你追云碧时,不像你儿子这样畏畏缩缩,否则这小子估计还没出世!老夫我已经帮到这儿了,问不问那老狐狸丫头的生辰八字,全看你自己!”
应元哈哈大笑:“这小子没喜欢过谁家的姑娘,先慢慢来,慢慢看,一切都再说吧!”
二人并肩,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大殿,去调查猼訑一事去了。
昆仑山上。
白桃昨夜一宿没睡,忍住了无数次想把黎侑叫过来陪着自己的冲动,一个人抱着被褥胡思乱想了一整夜。
关于巷子中男人冰冷恐怖的声音,关于那个男人的身份,以及他和桡轻曼的关系......
危机就如暗藏在黑夜里的毒蛇,吐着蛇信子冷冷地盯着她,这种茫然却无奈的感觉,让白桃十分不舒服。
第二日天一亮,白桃感觉自己身上的疼痛减轻了不少,恰巧膳食堂那边开了锅,丝丝饭菜香随着风飘来,勾的人肚子咕咕叫。
她费力地下了床,缠着一身的纱布,犹如行尸一般挪到了膳食堂。
一进门,撞上了端着碗面往外走的黎侑。
白桃瞬间站得笔直,笑着道:“师父早!师父要去哪吃面?”
黎侑见她这副模样,愣了一下,“你怎么起来了?”
他立即放下碗筷,搀着她往餐桌旁走,“我正要给你送早膳,没想到你竟然自己过来了,是太饿了吗?身子如何了?还有哪里疼吗?”
黎侑小心翼翼地把白桃扶到座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