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
“山口县是位于日本本州最西部的一个县,东北与广岛、岛根两县毗邻。”荒木播磨右手拿着地图棍,指着日本本岛地图说道。
他看着宫崎健太郎,“所以,宫崎君你认为濑户内川之所以会使用水谷内优二这么一个假名字,是因为他是从菊部那里听说过这个名字,然后就下意识拿来用了。”
看到自己好友要脱口而出,荒木播磨做了个制止的手势,他表情严肃说道,“宫崎君,我知道你对菊部很不满,但是,现在是非常严肃且慎重的工作时刻,我希望宫崎君能够以公事为重。”
程千帆面露一丝尴尬之色,他明白荒木播磨这话的意思:
我知道你的心思,是想要趁机将濑户内川攀扯到菊部身上,但是,请以大局为重,不要这么做!
被荒木播磨‘看穿了不怀好意的小心思’的宫崎健太郎讪讪一笑,然后他表情变得认真。
程千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思索片刻后才开口,“我方才只是想到水谷内优二是山口人,山口县与广岛县毗邻。”
他起身,向荒木播磨微微鞠躬,“荒木君,我实际上并无菊部同濑户内川有关联的证据,方才也只是碍于面子之下,忽然想到的一个生搬硬套的理由。”
“宫崎君,谢谢你的坦诚。”荒木播磨起身回礼,他最欣赏和对宫崎君最满意的,除了对朋友足够真诚之外,就是,这位好友面对他的时候足够坦诚。
“现在我们理智且缜密的来重新分析这件事。”荒木播磨正色说道,“宫崎君你说这个理由是生搬硬套,但是——”
他看着宫崎健太郎,“但是,现在仔细琢磨,你难道不觉得你的这个发现,不啻于是发现了此前我们并未注意到的盲点。”
荒木播磨眼眸都在放光,越说越来劲,“此前的那场调查,我们只是查到国内的几名叫水谷内优二的帝国子民没有疑点,然后调查便终止了。”
“从当时的情况来看,终止调查是没有问题的,但是,现在来看,之所以终止调查是因为我们只是将调查的注意力放在了水谷内优二这个名字上,当发现叫水谷内优二的帝国子民没有问题便下意识的认为一切正常。”
程千帆递给荒木播磨一支烟卷,并且亲自帮荒木播磨点燃,以便荒木播磨能够更好的展现、发挥其睿智的头脑。
“对于每一个水谷内优二的生活背景,可能认识的朋友,工作背景等等,便没有继续深入调查,这是错误的。”荒木播磨沉声说道。
“荒木君。”程千帆皱眉,他‘不得不’打断并且提醒好友,“那是不可能的,我们不可能花费那么大的人力物力去调查那些,除非有新的证据证明确实是有这个必要。”
“现在不正是有新发现了吗?”荒木播磨面带笑容说道,他指了指地图,在山口县与广岛县之间划了个直线,“山口县,广岛县。”
然后他又在地图上点了点神奈川县,“神奈川县的濑户内川认识、听说水谷内优二这个人的可能性很低,那么,他是从谁的口中知道水谷内优二的呢?”
谁的口中?
答案只有一个:最大的可能就是从菊部宽夫的口中。
……
程千帆的眼中一亮,然后他点点头,阴狠之色中带着一丝‘没有能够成功掩饰’的期待之色,“这么说,我方才说菊部宽夫是濑户内川的同党,我的怀疑是对的!”
荒木播磨自然捕捉到了好友眼中那没有能够掩饰成功的期待之色,他心中笑了笑,看来宫崎君对菊部的愤怒和不满比想象的还要深啊。
或者说,这应该可以用恨意来形容了。
对此,他并不介意。
“当然不能如此简单便判定菊部是濑户内川的同党。”荒木播磨摇摇头,“即便是濑户内川确实是从菊部的口中知道水谷内优二这个名字,这本身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程千帆略失望的点点头。
是的,这本身并无什么特别的,毕竟濑户内川背叛帝国之前,其与菊部宽夫是同僚,于公于私,有来往都是正常的。
“但是——”荒木播磨面色凝重,“倘若我们假设菊部宽夫真的认识山口县的这个水谷内优二,那么,现在可以确定的是,菊部隐瞒了这一点!”
“荒木君说得没错。”程千帆眼眸一亮,“定然是这样的,菊部宽夫心中有鬼,他明明知道我们在调查水谷内优二这个人,他却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这其中必有问题。”
他越说越来劲,没忘记又补了一句,“广岛县毗邻山口县,菊部即便不认识水谷内优二,也必然听说过这个人,所以——”
宫崎健太郎高兴极了,几近于跳起来说道,“菊部,他在刻意隐瞒!”
他是真的心中振奋!
去年特高课秘密调查水谷内优二这个名字,程千帆是负责法租界的调查的。
他当时一度曾经考虑是否在此次调查中做些文章,将‘濑户内川的同党’的疑点引向特高课内部、亦或是三井公馆等日特机关中的某人,但是,缜密思考后,程千帆果断放弃这种谋划。
在这种调查中做文章,容易引火烧身,而且,一旦在其中搞东搞西,反而适得其反、一旦被敌人发现其中有猫腻,这便会引起敌人的注意;即便是这种可能性极其微小,也不能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