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彧斜眼打量着下人,冷声道:“你是在教训我不识时务?”
“没有的事,老爷您误会了,小的只是想说,张家这两位就算有嫌隙,那也是装给外人看的,就算建昌伯不想偏袒他兄长,陛下也会大事化小的。”
下人看得似乎比周彧都透彻。
周彧骂道:“早知道的话,当时就该把张家老大给弄死弄残,一了百了!”
话是挺狠,但连下人都知道这不过是在出言恐吓,但问题是……
你恐吓我干嘛?
你要恐吓,为何不是刚才张家老二在的时候说?
吓我有个屁用。
……
……
张延龄人在马车上,金琦骑着马,还在往这边凑。
“爷,小的有一事不明。”金琦一副虚心求教的样子。
张延龄打开车厢的气窗,冷声道:“不明也给我憋回去!别以为我不知你想问什么,我要如何断案,还要跟你解释不成?”
金琦本以为自己已经是张延龄的“贴己人”,能问出不一样的消息,还没等问就被阻回来,瞬间脸色很憋屈。
“爷我心情不好,以后再有人没事跑来挡路找麻烦的,一概给我打走,打不走的就直接动刀!”
张延龄一副脾气很暴躁的样子。
金琦只能点头哈腰去应。
……
……
一行到了刑部看押菊潭郡主夫妻的别院。
张延龄跟刑部的衙差办过交接之后,随即换上了锦衣卫的人看守。
进到院子内,发现这院子还不小,前后院的格局,四四方方,一点都不像是个囚笼。
“那……俩都在里面?”张延龄问一旁的狱头。
狱头道:“回爵爷的话,郡主……那罪女和那男囚是分开押的,一个在前院,一个在后院。”
“呵呵,夫妻俩还要分开?挺残忍啊。”张延龄笑着评价。
狱头无奈道:“却说那男囚有痨病,谁敢跟他同押?连罪女都提出要分开关,小的们也只能照办了,现在那男囚已是奄奄一息,天天咳得要死要活的,估摸没几天活头了!”
张延龄笑道:“又要当寡妇了,很好。”
狱头有些听不明白,所谓“又要当寡妇”是何意,但以他身份不敢问。
张延龄道:“行了,那男囚我也不见了,就见见罪女吧,给安排一下。”
“是,是,小的这就带您进去。”
……
……
菊潭郡主夫妻虽为囚犯,但因身为皇亲,好歹还不用进牢房,等于是被人软禁在此。
除了夫妻二人,还有安排过来的丫鬟和婆子,都不是宁王府的人,是由刑部所调配。
等张延龄进内见到菊潭郡主,此时的菊潭郡主居然还能坐在椅子上看书,她似乎也早就听到有脚步声,在张延龄进来时甚至都没抬头看,故意要摆起姿态。
“行了,你们出去吧,我要跟这位曾经的大明郡主好好谈谈。”张延龄摆摆手,意思是要单独面谈。
狱头提醒道:“爵爷,这罪女平时没仔细看管,若是身上有何利器的话……”
张延龄瞅了他一眼道:“你这是在关心我,还是在提醒她?”
狱头一怔,随即意识到自己可能话多了,赶紧点头哈腰出去,与金琦一起在门口听候吩咐。
等人都出门之后,菊潭郡主才终于抬头打量着张延龄,眼神中还带着些许的愤恨。
“郡主啊,你看你怎么沦落到这地步?本来你还好好的离京要回江赣,你说你非要去掺和李士实的案子,你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张延龄一副很感慨的样子。
那苦口婆心的口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多关心菊潭郡主。
“要不是爵爷设计,我会沦落到今天?”菊潭郡主冷声说一句。
“哈哈!”
张延龄脸上的笑容很自在。
菊潭郡主道:“爵爷,你可真是忘恩负义,难道你连一点情面都不讲吗?”
张延龄好奇道:“我跟郡主你有情面吗?若是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之前也不过是缘悭一面……两面?都是不欢而散的那种,要不你提醒我一下,我们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会面?”
张延龄的意思,是要让菊潭郡主自己说。
“爵爷,小女对您的恩遇,始终未忘。”菊潭郡主道。
“恩遇?我明白了,你是感谢我令你迷途知返,没有继续错下去,是这意思吧?”张延龄当然继续装糊涂。
菊潭郡主咬牙道:“爵爷便忘了那一夜的情义了吗?”
“哪一夜?”
“便是……在戏楼的一夜。”
菊潭郡主只能是把事挑明。
既然她都挑明了,张延龄脸上的笑容也就淡去,改而换上冷漠之色。
张延龄道:“郡主,你不会真以为,我相信那天的女人是你吧?或者你觉得,我连曾经跟自己有过亲密接触的女人,都分不清是谁?”
菊潭郡主不言语。
“再或者你觉得我会跟你那个愚蠢的丈夫一样,连平时自己的妻子是谁都分不清吧?”
张延龄进一步去打击菊潭郡主的自尊心。
菊潭郡主怒道:“建昌伯,你这是忘恩负义。”
“随你怎么说好了,本来我也没打算能在你身上再套取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你的案子基本到现在就已经定谳了,你父亲已死,宁王世子也必不会再继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