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姜药带着虞嫃来到青凰城。
青凰城是青阀的主城,也是阀主君府所在,是青阀三郡最大的城池,方圆百余里,人口近百万,很是繁华。
巍峨高大的城墙上,架设着密密麻麻的神弩,还布置了密密麻麻的防护阵,可谓固若金汤。
一杆高高飘扬的大旗,在寒风中猎猎招展,却是一个大大的“青”字。
据说,青阀直接统辖的就有三郡之地,麾下带甲四五万。在丙等武阀中,青阀的实力属于中上,方圆数万里内,只有孟阀能与其不相上下。
此时,千余散修都汇集到城门口,依次排队入城。城门口的甲兵,在收取入城费,入城费每人一块。
姜药的身影一出现,顿时吸引了很多目光。
一个背着小女孩,拄着蛇杖,穿着还如此不堪的少年,要想不引人瞩目恐怕很难。
不过,姜药似乎对这些不善的目光…坦然自若。
虞嫃的小脸一直埋在真衣里,倒是没让别人看到她的脸。
快要轮到姜药进城时,忽然城中乐声大作,钟鼓齐鸣,紧接着就是呜呜的号角,一个声震苍穹的声音喊道:“主公出巡!众人回避!”
轰的一声,巨大城门口的甲士立刻退到两边,让出宽敞的城门,门口的散修们也一起让开道路。
下一刻,两对甲衣鲜明的骑兵打着仪仗出城,后面是两头巨大的龙角兽,拉着一辆华丽的高车,高车上印着青阀的武徽,车上端端正正的坐着一个气度尊贵,威严无比的中年男子。
这男子赫然是武真圆满级别的大高手,浑身气势犹如高山大海,渊渟岳峙,令人不敢仰视。
守城的甲兵立刻一起单膝下跪,“见过主公!”
散修们也纷纷跪下,“见过青凰君大人!”
还有人称呼:“见过君上!”
这个大人物,当然就是青阀之主,青凰君,大名青禄是也。
不同的人,对这个大人物的称呼也不同。
吃青阀俸禄的,无论是将士还是小吏,都是食俸人,有武阀编制,他们称呼的是主公。
不是青阀三郡的外来武修,如姜药这样的人,称呼“青凰君大人”。
不是食俸人,但属于青阀三郡的本地武修,称呼“君上”。
姜药哪里敢特立独行?他也赶紧跪下,口称“青凰君大人”。
“免礼。”青凰君淡淡吐出两个字,却清晰无比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令人心生敬畏。
一群骑着万里马、衣冠楚楚的家臣,簇拥在车驾两侧。后面,则是大队的骑兵,同样打着仪仗旗帜。最后,又是一队乐师。
场面很大,很气派,很震慑。
这就是丙等武阀阀主出行的威势啊。
大丈夫当如是也!
一句话跃入姜药的脑海,他看着青凰君的出巡队伍,心中难以遏制的生出一种渴望。
我不要这朝不保夕的卑微!
就像路边的野草那样,是个人都可以踩一脚!
少年目中闪过一丝希冀,随即就变成苦涩。
姜药花了两块灵玉入城,果然见到城中极其繁华。不但道路宽广,而且商楼店铺鳞次栉比,天地元气也比较浓郁,来往的武修熙熙攘攘,就连凡人也有。
当然,这些凡人都是权贵家中的奴隶。
姜药已经知道,权贵家中受宠的凡奴,有时候比落魄的散修更有地位。
城中的商业,很多都是君府垄断的,也有不少是其他武修家族经营的。
姜药清楚,当务之急是先找一个住的地方安顿下来,复制韩苍给他的灵玉。
大店,姜药肯定是住不起的。他能住的,只有城墙角落里最偏僻最简陋的小客栈。
所以,姜药专门进门庭简陋的小客栈问价,稍微气派些的客栈,他都不敢询价。
“店家,贵店多少灵玉一晚?”
“两块一人,两人四块。”
“呃…太贵了。”
“滚!”
…
“店家,能不能只收一个人的房费?舍妹还小。”
“再小也是人!两人四块一晚,要住就住,不住滚蛋!”
…
“店家…”
“滚!”
……
姜药连接问了几个地方,都因为讲价,被人送了一个字。
韩苍给的令箭,只能用来防止别人欺凌,却不能当钱花。总不能拿出令箭,要求减免住宿费吧?
虞嫃趴在姜药背上,小脸埋在真衣里。她感受着姜药走路时的颠簸,听着姜药的橐橐脚步声,以及蛇杖落地的踣踣声,不禁心中泛起从未有过的酸涩和心疼。
一只洁白的小手,伸出真衣,理了理姜药凌乱的头发,又缩了回去。
姜药走街串巷半天,才在城东南角的一条非常冷僻的小巷,找到一间看上去很是寒酸的小客栈:落拓居。
落拓居!
好家伙,连店名都取得这么直接,一点面子也不给啊。
看来,住店的是落拓客,开店的也是落拓人。
一条黑狗懒洋洋的趴在门口,看着姜药来到,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可是等它发现蛇杖上的阿九,却一下子站起来,身子猛的退后几步,然后嘴里呜咽着,拼命的摇着尾巴。
姜药一步跨入店门,一眼见到一个头发凌乱的女子斜斜倚靠着柜台,一只欺霜赛雪的脚翘在台上,正在懒洋洋的扣着脚丫子。
这画面…有点辣眼睛了。
姜药只听过抠脚大叔,却从未见过抠脚少女。
而她的脚,也并没有毛病。至于为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