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对了一半。”严钊见白桑有所顾忌,笑了笑,这丫头看病的时候,不管是什么疑难杂症,都处理的游刃有余,即使是人人闻之色变的瘟疫她也毫不惧怕,偏又在别的地方上懵懂的像个孩子。
“什么一半?”
严钊想着索性这一会也没什么事,便带着白桑坐到了一旁的凉亭里,把手里的银狐皮拿出一角给白桑看。
“现在天热,是不会有人买来御寒,但是还有一个原因,是因为这地方偏远,对于皮毛的处理远达不到京城里大作坊的规定,不但容易破碎,还容易腐烂,这才是为什么这镇子上没有人做皮货生意的根本。”
虽然热天不会有人想起买皮子,但是如果他们能够做好防腐,即使是反季售卖,未必不会有生意,很多时候,反常道而行,或许会给人带来惊喜。
他幼时跟着父亲去过处理皮毛的作坊,饶是他们梁家作为京城第一皇商,也不能让皮毛能够永久保存,所以说不仅是庆丰镇,举国上下,几乎都很少有人会去做皮货生意。
打来的猎物处理起来本就十分费劲,加上春夏时节容易腐败,极易亏损,所以即使梁家财资雄厚,也并未在皮货生意上投入过多的人力物力,而是大肆发展丝织跟棉麻。
虽然在京中畅销,但是越接近偏远苦难之地,丝织品也不免会有滞销的情况出现,毕竟御寒能力差,加上成本高卖价高,也只是在京中才能大挣一笔。
“保存皮毛啊……”白桑看着手里的银狐皮,已经处理得十分干净,但是也不难看出,虽然已经做了防腐跟干燥,还是有些瑕疵的。
“这我会啊!”她虽擅长医术,但是这并难不倒她,做点防腐剂而已嘛,需要的材料空间里都有,岂不是很简单?
严钊没想到自己父亲都没解决的问题,在白桑看来却是十分简单一般,心里也有些怀疑,“你确定?这皮毛不比别的,处理起来十分费劲,我之前也试着做过,但都以失败告终。”
“相信我,我看镇子上虽然没有卖皮货的,但是卖野味的倒是不少,我在他们那买来皮子试试,反正在家里待着也是待着。”
严钊见白桑兴奋的模样,也不忍心打击她,她向来奇思妙想,总有出人意料的主意,兴许真的有好办法。
“你处理好之后,记得不要大批量的售卖,不然扰了其他行当的生意,只怕他们见你一个女孩子,会欺负你。”
严钊总是能把事情考虑的十分周全,白桑更是觉得自己留在严家的决定十分正确,当即拍板,准备去市场上看看买些刚被宰杀的皮子。
严钊生怕她回家晚了不安全,送她出了学院,见那一抹小小的身影慢慢消失,这才依依不舍的回了住处。
“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严兄,你们夫妻情分真是好,才不过半日,你家娘子就追了来,真是让我好生羡慕!”
纪云声见严钊喜滋滋的回来,想必是夫妻浓情蜜意的拉着小手说了不少悄悄话,凑了过去,“可怜我孤家寡人一个,只有羡慕的份了!”
虽然认识不久,严钊却也看清了自己这同窗的真面目,虽说话痨了些,但是却心底纯善,值得相交。
“等童试结束,纪兄便可以娶妻成家了。”开口打趣着纪云声,只见原本还嬉皮笑脸的纪云声却突然正色。
“唉,严兄你已被家人妻子牵绊住了,我可不能步你的后尘!家国未兴,何以为家!我立志要做一代贤臣,爱情什么的,会阻挡我前进的步伐!”
严钊被纪云声这幅严肃的架势逗笑,却又想到刚才那抹小小的身影,是牵绊吗?好像也并不是。
不仅是自己在努力考取功名,白桑也一直在努力变成更优秀的自己,这一点让白桑跟他遇到的女子比起来,都显得格外与众不同。
“严兄,你看你这傻笑的模样,唉,果然爱情会让人丧失斗志,还是快忘了你那小娇妻,跟我一起温书吧!”
纪云声将之前自己做过的笔记都借给了严钊,严钊自知自己也漏下了不少功课,也不再耽搁,跟纪云声一起看起了之前夫子留下的课业。
白桑离了书院,觉得抱着这银狐皮实在太过扎眼,放在家里又总觉得膈应人,想了想,还是去了钱庄,把银狐皮寄存在了钱庄,白桑又急忙去了家附近的菜市。
还真让她在菜市见到了一家卖野味的小摊,虽然只是些野兔,也够用了。
野兔皮本就是要扔掉的,见白桑要买,老板自然高兴,不过几个铜板就买了不少,白桑又顺路买了点菜跟米,这才高高兴兴的回了家。
“嫂嫂,怎么这些小兔子都不动了?”严玲见白桑扔在地上的兔子皮,十分好奇。
严母却是看了一眼,就猜到了白桑的目的,“阿桑,你要做皮货生意?”
虽说这些年严母颠沛流离,但是自幼在商贾之家长大,后来嫁进梁家,也没少听自己夫君说生意上的事,严母甚至比严钊更熟悉这些东西。
白桑不由得有些钦佩的看了眼严母,点了点头。
之前她还想过,当年那样的绝境,严母还是即将临盆,是怎样带着严钊逃出生天,现在却觉得自己一直低估了严母的实力,只怕有些生意上的事情,严母比严钊还要更胜一筹。
严钊之所以对这些东西十分熟稔,一半是有天赋,还有一半就是因为自幼家里的熏陶跟父亲的言传身教。
而严母相比较起来,不仅有天赋跟家里的熏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