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耀听罢,喜上眉梢,一心想着苍苍的生命安危有了保障,自己也得了机会好好谢答二位。
“二人长途跋涉至此,必定身体力乏,随我去往前厅,饮茶歇息片刻。”何文耀看向两人,命侍从在前面引路,“管家,收拾一间上好的客房来。”
何文耀向来尊重士人,况且一为气宇轩昂的读书人,一为医术高超的救命恩人,他自觉让出右座,请白桑和严钊入座,二人推辞再三,终拗不过太守的坚定,便只好就座。
饮茶罢,“不知两位来到兖州是为何事?”白桑两人帮了何文耀这么多,何文耀也想为他们出一份力。
严钊放下手中的茶杯,言:“严某此次前来主要是推进学术研究,拜师读书的。”
“我年轻时也如你一般,对学术研究有个若火的热情。”
何文耀不禁想起自己当年的老师也是颇为欣赏自己这股向上的狠劲,遂收留自己为徒。
如今,他太守一职,竭尽全力造福一方水土,深受百姓爱戴。
看着这颇像自己的孩子,他不禁有提携之欲。
“你可知辜守清老先生?”何文耀问。
严钊点头,眸光随即几番流转,似生发无数希望与敬佩的虹光,“当代名儒大家,久仰盛名。”
听见别人夸赞自己恩师,何文耀不禁一喜,对着严钊笑道:“可有意做他得弟子?”
“自然愿意!”严钊眼中流露激动的神色,转而恢复平静,“只是听闻辜夫子收徒门槛极高,怕是严某不敢高攀。”
何文耀笑罢,“不瞒二位,辜先生是我的恩师,想来我也算是他的得意门生,若我从中牵线,想必严公子应能入他门下。”
严钊立马起身表示谢意,可文人傲骨使得他对于走后门这种事几近排斥。
见严钊面露难色,何文耀虽甚是理解,但也不想见严钊一身才气不得施展。
思虑至此,何文耀强硬要求严钊不得拒绝。
夜幕拉开之际,白桑于门阶静坐。
严钊悄无声息地来到她身边,眉间隐隐担忧,起唇轻声问道:“怎么了?”
白桑微微惊了一下,“苍苍中毒一事,我在思考,是谁会对一个女孩下次毒手。”
所有的欣喜,酸甜,无奈或是忧伤,对如今的苍苍来说,恍若空白一般。
似乎心有灵犀一般,严钊轻轻揽她入怀,温声细语,“别担心了,一切都会好的,我相信你能把她治好。”
如今,严钊是她孤独异乡灵魂的唯一依靠了。
清晨,草木花香早已袭入鼻腔,悠悠唤着未醒的人,暖阳投过窗纸洒在严钊身上,屋内顿时有金碧辉煌之感。
白桑立于窗前,内心忧虑着夫人和苍苍,接着前厅传来一阵嘈杂声,便有丫鬟来敲门。
“白姑娘,嘉儿小姐醒了!”丫鬟焦急着喊着。
屋内围了一圈人,徐夫人在一旁拭泪,中间是面色惨白的苍苍。
见到白桑,苍苍立即从床上跑下,两三步到了她的身边,随即扑进她的怀里。
白桑借势为她把脉,明朗一笑,“脉象平稳。”说完,轻拍苍苍的背部,示意她别怕。
何文耀连忙道谢,白桑摆手,“太守不必,苍苍也算我们的家人,救她是应当的。”
白桑并无子嗣,几日相处,她一直将苍苍当做家人看待,为她医治本是应当。
言罢,她目光忧哀地看向苍苍,语气些许沉重道:“苍苍如今失忆,大抵与中毒有关。”
何文耀闻后一惊,不曾想女儿失踪多日竟遭此劫难。
白桑便回溯道她救下苍苍时,她的情况堪忧,嘴角青紫,明显中毒之状,只不过毒性较猛,且难以把握,隐埋极深,而苍苍的症状指向却又不十分明显,她当时也未能查探出是何种毒。
听闻白桑的叙说,何文耀的眸光寸寸暗淡下去,当年思嘉走失,本是他不愿提起的一道旧疤痕。
“无论如何,我一定要为女儿报仇!,”何文耀目色忽然狠厉三分
他怜爱地看向苍苍,眸中的狠厉不觉化作柔情,幼童眸光缪若晨星,似秋瞳剪水,甚是惹人疼惜。
“鄙人恳请白姑娘继续留在府上为小女诊治。”何文耀见识了白桑的医术,明白现在能救苍苍的只有她。
白桑本意也便是如此,苍苍,她不会丢下不管的,只是她不忍心与严钊分别,若是她留下,严钊去读书,分别时日便不是胜数之数了。
“桑桑,你就留在这里吧。”严钊深知江湖风险颇高,太守府是难得的清净之地,精兵蓄锐,还有万人不敌的良将看守,白桑留在府中自然是十分安全。
白桑迎上他的目光,笑着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太守见二人留意坚定,内心自然是十分欣喜,当即命人准备家宴,盛情招待他们。
“大人不必多礼,眼下我要给苍苍配药,而夫君也需准备行李,家宴一事,等治好苍苍再办不急。”说着,白桑看向严钊,询问他的意思。
不等何文耀回答,严钊立马接话,“苍苍病情不容耽误,太守的心意,我们夫妻领了。”
白桑带苍苍回到自己的屋里,开始熬制她研究良久的药方,准备好药材,严钊不知何时溜入,见白桑额间的丝丝细汗,他内心忽然纵生出万般不舍。
他轻轻拿着绢帕沿着白桑的额头擦拭着,时间仿若静止,严钊看得有些痴了,不觉脱口:“你很美。”
一股温润的暖意从白桑心底缓缓直上,她的脸颊不觉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