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满目的白色,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呛人。

少女跟在易容后的苦艾酒身后,一身护士服畅通无阻的走着,脚步声在走廊里分外突兀。

“你把兰弄到哪儿去了?”她压低声音问道。

“她被你伤的不轻,现在让她回家也不现实。我把她藏起来了。”同样压低着声音,男性浑厚的声音被女演员学得惟妙惟肖。

昏暗的走廊,在昏眩的日光灯下,少女听着自己剧烈的心跳和两个人交错的呼吸。什么时候才能走到尽头呢?脚步一声一声打击在她脆弱的心上,无情的时间与空间的折磨……

她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吗?

只是不愿意相信,不是吗?

她分明知道苦艾酒眼中那浓浓的忧伤代表了什么,不是吗?

站在那个雪白的床铺前,她这么想。

她知道掀开那个白色的被单之后,也许自己不愿相信的东西会变成事实,然后,她的整个世界会像玻璃塔一样,仅仅是轻轻的触碰,就完全崩塌。

工藤啊……

她的手颤抖得那么厉害,是内心的最真实体现。但是她还是轻轻握住被单的一角,直到那熟悉又陌生的脸出现在眼前,形成一个不可磨灭的伤痕。

工藤新一那么安静地躺在那里,除了失去了血色的脸庞,他还是自己那么那么熟悉的人,但是,那冰蓝色的锐利的眼睛再也不会睁开了,那棱角分明的嘴唇再也不能说出智慧的推理,他再也不能看着她,眼里带着温柔,然后露出一个邪气的笑容。

心脏,终于被撕成了千片万片,少女颤抖着呼吸,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嚎啕大哭?那又有什么用?

颤抖的手,轻轻地抚上他冰冷的脸,顺着那熟悉的曲线,她执起他的手,慢慢地,轻轻地贴在自己脸上,试图用自己的体温,让他暖和起来。

“工藤。”她轻轻开口,仿佛怕惊醒他一般,可她其实那么想要惊醒他,“别睡了哦,你都睡了几天了,我很担心你知不知道?”

“你个混蛋,在飞机上,是谁说要保护我的?你可是侦探啊,作为平成年代的夏洛克福尔摩斯,你怎么能说谎呢?”

“不要睡了好不好?你看我都哭了,你不是最怕我哭的吗?怎么还不吓得跳起来……”

“工藤,睁开眼睛,看我一眼,你怎么就知道睡懒觉啊……”

脸上湿漉漉的一片,滚烫的泪珠一颗一颗滴落,不知所措的痛苦,无奈的绝望……这些隐藏的情绪突然冲破了所有的束缚,铺天盖地地淹没了她,这种崩溃的痛苦,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渐渐地,少女的脸上,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变化,苍白的面容上,染上了绯红的颜色。

“工藤……?”下一秒,她的脸上被狂喜的表情占据,“工藤?!”

苦艾酒疑惑的看着她。

“他没有死!他还活着!工藤还活着!”

“你一定是疯了。”苦艾酒淡淡地说,口气里透出了同情。

少女笑了。

我怎么会疯呢?

你不会懂的。这是只有我能够知道的事。是的……我很清楚……他不会死的。

我的心永远也不会骗我。

“我能请你帮我一个忙吗?”她忽然开口。

工藤宅。

“平次,你已经调查了很久了,先休息一下吧。”

“嗯……”对工藤有希子的关心,服部平次只是敷衍地应了一声。

有希子的模样明显憔悴了,大概有几天没有化妆了吧。

工藤优作走进来,搂住妻子的肩膀,叹了口气:“算了,随他去吧……”

“什么啊,你明明也很担心好不好……”

平次专心研究手上的厚厚一叠报纸,什么也没听见。他废寝忘食地研究这个庞大的黑衣组织已经很多天了。

“可恶……一点头绪也没有!”

他烦躁地敲了敲脑袋,近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多到令他头痛欲裂——兰被黑衣组织绑架;工藤和唯诺死了;黑羽快斗、阿笠博士和灰原哀失踪;雨宫星联络不到……

可我在这里干什么?!什么都干不了!!平次狠狠地咬了咬牙,可恶可恶可恶!!

担心的事情太多了……

他深深吸了口气,到现在还没有掌握能够使警方相信黑衣组织的庞大力量的证据。如果情报再多些,就能出动实力相当的人马与之作战……光凭他一个人……

工藤……要是你还活着就好了……

平次立刻把注意力集中到报纸上,不行,服部平次!不能沮丧!冷静……冷静!

“什么?!别开玩笑了!怎么可能?!”工藤优作忽然激动地冲着手机吼道。

“怎、怎么了?”平次抬起头,急切地问,声音都结巴了。拜托!别再发生事情了!已经够麻烦了!

优作的声音有点颤抖:“新一的遗体……突然不见了!”

“什么?!”平次和有希子同时惊呼起来。

“总之……我们先到医院去一趟……”优作深深吸了口气。

十五分钟后。

空空荡荡的床铺,散落的白色被单。工藤新一仿佛消失掉一样,从医院的太平间里失踪。平次盯着那空空的地方,一时间,竟然产生了一种工藤还活着的错觉……

怎么可能……他苦笑着摇摇头,发现尸体的就是我呀,别傻了……

是谁干的?

目的是什么?

难道是黑衣组织?

“可恶!”平次狠狠地说,“人都死了他们还要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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