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车上的小李和站在外面举着枪,两手不停颤抖的两个人,见此情形像一滩烂泥瘫软在地。
我推开了车门踉踉跄跄地往前走,跟在几个合金人后面,对着被抱在手里长发甩来甩去的小姨喊道:“小姨,小姨……”
小姨没有回话,我估计她已经死掉了。
“小姨你说话啊,他们这是要带你去哪里啊!”
我走出警车五十米远,可那些合金人已走出四百米远。此时我要追上他们比登天还难,此刻的马路上除了我和那三个吓得都尿裤子的警察,要是还有个其它人,我就是个瞎子。
既然我追上不上姨,那我就回警车里去吧。
我明白,如果我若独自离去,那后果肯定不堪设想。我回到警车旁,他们三个人还瘫倒在地上。我鄙视了他们几眼,不想理他们,扭头看到林好人的身体倒在自己的血泊中,他的头留在身体两米之外脑浆中,那头颅完全不成型了,倒像是喝光后又被踩扁的空牛奶盒子。
我走过去看了看,他的头盖碎成一片片,由脑浆粘着,这里一块那里一片的,有的已经穿过了头皮。他的两个眼珠子,早不知道爆裂到天涯海角去了,整个头像是被掏空了里面的东西一样,留着了糊满脑浆的头皮……
唉,人死不能复生,原本我心中对他的无限痛恨,也随风而去。我就是这么一个看得开的人,不然,你以为呢,现在我早就死了千八百回。
看了他一会儿,我转身回到车上,这时林好人身上的电话想起来了,我见他们三个仍坐着不动。也因为就近原因就走过去,从他那沾满血渍的裤兜里掏出手机,来电是一个叫聂副书记的人打的。顺便我也拿了钥匙,解开了手铐。
“喂——”
“在天,你在哪里,你到松城看守所了没有?有人报警说那边出现五个合金人正在劫狱,到底什么情况。你快赶过去看看。我随后就来。”
“他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你是谁?你们在哪里?是不是在看守所附近……”
一大堆的话,我把手机关了,对着地上的那三个死瘪三喊道:“吓死了没,没死的话。赶紧去看守所,你们的聂副书记在那里等着你们!”
那三个人这时才回过神来,立即坐进警车,也不管林好人了。
我指着林好人,对着之前打我的小李,发狠地拍一下他的头,骂道:“一点人性味都没有的狗东西,你老大身首异处,躺在那里。你们也不会留一个人照看一下?”
其实我是想多打他们几下的。但我身上满是伤痛,不敢大动,不然我以这心态啊,不把他们打成残废,我就姓张。
小李下了车。我说走,警车就开动,直冲看守所。
我们到了看守所,我眼前出现非常恐怖、非常血腥的一幕:看守所大楼第三层的一个窗口,挂着一个警察,他的整个头被铁丝网包裹着,面目狰狞,死时经历过痛苦的挣扎,他警服里面的灰衬衫还滴着他嘴里流的血,想必他刚死不久。
司机吓了一跳,脸都吓白了。我让他把车开到看守所前面的停车场,停车场边上停了好几辆军车,另有两辆救护车,两个穿着白大卦的人把一个伤者抬进车。
许多士兵荷枪实弹地站在看守所高墙外的警戒线之外,数十号犯人被要求双手抱头集中在角落,由二十多个兵士看住了,另有十来个士兵正驱赶周边民众,看守所门口围着四五个军官模样的人。
看守所大门大开,两块铁门中间往两边扭曲,透过人群间的缝隙往里看,里面的铁门倒在地上,周边混泥土成堆,其旁边的一堵墙被撕成一个大口,几个穿白大卦的人正在士兵的帮助下抬出两个被埋在混泥土下面已死的警察……
废弃的看守所四周拉起了长长的警戒线,只允许穿警服的人进入,闲杂人等包括随后赶来的医护人员也被挡在一边,乱石堆里横七竖八地躺着死者,一个带头的警察带着四个穿迷彩服的人,在一个摄影师拍完照后,穿迷彩服的人将死者身上的石块搬走,再由他们中的两个人把死者抬出警戒线,交给救护车。
见我们把车停好,大门口的一个军官对一个士兵使了个眼色,那士兵就朝我们走来。
“你们是哪里的,证件!”
司机和小刘下了车,各掏出了证件亮在那人眼前,士兵点点头后指着我问他们俩:“他呢?”
司机说:“他是公安局爆炸案的嫌疑犯!”
士兵马上警觉起来,一只手按着枪匣,枪匣上的扣子已经解开,将手枪的保险打开,指着我的手,几乎是吼出声来:“他是嫌疑犯,你们怎么不给他上手铐?你们是怎么办事的?”
“这是聂副书记的命令。”
“哪个聂副书记?”
“聂兴长,是咱们定*远市副书记兼公安局长。”
“你们干嘛不把他送去刑警队,来这里干什么?”
但是很快我的不幸又来了,那个梦里寻他千百度,默然回首却出现在看守所的大官,并没有跟我客气寒暄,以他当官的气场,毫不给我一片脸色,立马叫人把我铐起来,还让那个军官选派两名强壮的士兵陪同,押我回刑警大队。
末了,他的狗嘴里还吐了一句:“此人现在定性为高危恐怖主义者,你跟小柯说一定要严加看管!”
你说至于吗,我一个清白小民。
不等我说,想都不能想,就被押上警车,一路警笛长鸣,车行畅通无阻,一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