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玉琉一离开,气氛就尴尬起来。
帝铭放下手机,咳了两声,试图让氛围严肃一点,但是,帝爵用那双略带揶揄的眼看着他,脸就有点躁得慌。
“您找她什么事?”
帝爵敛下调侃的目光,直接问了话。
语气倒是没什么变化,但帝铭总感觉他的眼神温和了不少。
他笑了笑,又端起了茶,吹了一口热气,声音微沉。
“就是想见见她,顺便找你来。”
帝爵看了他一眼,沉默一瞬,这才继续问道,“那您找我什么事?”
“你什么时候回家里继承家业?”
帝铭没有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今年过年帝爵只回了家一次,待了几天就走了。
老爷子和他母亲天天催人,他也有那么一点点想这小子,人老了,就开始多愁伤感。
脑海里响起玉琉说的话,帝铭突然想说给臭小子听。
他抬头,没有笑,气氛有些沉。
“那丫头可不简单,来的时候,可没刚才那样和气,她的眉头可是皱着的。”
顿了顿,见他脸色不变,帝铭也没有灰心,继续说。
“我问她为什么讨厌我,她说,‘讨厌算不上,只是,你煞气太重了,有些不舒服!’”
听见这话,帝爵手里动作一顿,垂眸沉思。
这话,他曾经也说过。
他虽然看不到,但父亲身上若有若无的东西,让他感觉有点不舒服。
而每次他一靠近,那些东西就好像被压制住了一样。
之前他也迷信地去找过寺庙,却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后来,他就很少回家了。
不是他对家里人不亲近,而是他不敢离得太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潜意识里就是这样告诉他的。
现在听到父亲这般说,他心里起了涟漪,说不定,阿琉知道这是为什么呢?
想着,他就有点迫不及待去找玉琉问清楚了。
帝铭也看出儿子的跃跃欲试,他皱着的眉头松了松,终是笑了。
“你今天不打算回京都了吧?”
“嗯。”
帝爵点头,飞都飞过来了,他不待个几天都对不起他刚才急出来的汗。
正巧这几天没有什么应酬,可以多陪陪阿琉和父亲,至于继承家业,他大概是不可能的。
“家业呢?”
话题又绕了回来,帝爵正了脸色,认真的看着自家老爸。
“父亲,我不适合这个位子,我崇尚的是科学,不是暴力。”
听此,帝铭也没了再逼他的意思,叹了口气,点头。
“好吧,你不行,那小丫头挺不错的,让她来吧!”
帝爵:“……”
“父亲,请不要谈到无关人员。”
此刻,帝铭像是抓住了什么一样,往后一靠,闭了眼说,“什么无关人员!你不知道,那小丫头认真起来,恐怕你都不是对手,所以,你不接,她接喽!”
“不。”
帝爵到底是败了,一直都知道老爸很苟,可没想到他可以这么苟。
为了阿琉,还是要他一个人抗下所有!
“阿琉不适合。还是我来吧!”
“不不不,我觉得她很合适,不用你来!”
“不,您希望我来!”
帝爵感觉头又疼了起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挤出一句话。
帝铭也觉得差不多了,点头让步,心里却是……
呵!小样!跟老爸斗,你还差个十几年呢!
见父亲点头。帝爵轻轻呼出一口气,站起身,微微弯了弯腰。
“那我先下去了,您早点休息。”
也不知是头疼还是心烦,帝爵打了个招呼,然后就出门左拐了。
他把房间开在了五楼,隔玉琉四五个房间,也不算太远。
现在就想问问“煞气”的事儿,现在八点半,她应该还没睡。
果不其然,玉琉还在一边吃夜宵,一边和谢小雨对剧本。
“你为何要这般傻?!”
“我本不傻,可自愿成了这傻子,你说,是傻呢?还是不傻?”
玉琉在深情表演,刚刚升起的气氛,下一秒就被谢小雨平淡的腔调破了。
也就这俩能若无其事的对下去了吧?
井然坐在一旁,抬头看了一眼,继续打游戏。
帝爵进门,就听见了玉琉这句话,按住跳动的眉头,他关上门。
“谈完事儿了?”
“嗯。”
应了声,他坐在她身边,拿了一个红提,放进嘴里,吃完了才说。
“父亲和我说了煞气的事儿,你也感觉不舒服?”
听到这里,玉琉也猜出他要问什么了。
放下剧本,她也扯了一个红提,起身去了阳台。
帝爵拿了一件外套,跟了出去,把外套披在她身上。
玉琉拢了拢衣服,看着外面灯光闪烁,车水马龙,沉寂了一会儿。
大概是一分钟后,她才娓娓道来。
“你知道叔叔是干什么的,不说坏事,他到底杀了人。
那些人的因果线有多少你知道吗?他的父母,亲人,朋友,甚至是下属,他们的人生都会因为他的死,而发生巨大的变化。”
她顿了顿,转身认真的看着帝爵,神情严肃。
“这些因果全都报在他身上,即便是在为民除害,但只要不是穷凶极恶之人,那功德大多比业障少。
所以,他的煞气都是堆积而成的。”
听她说着这么大一通,帝爵是一个字都不想相信,他是现代社会主义接班人,崇尚科学,不信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