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明日就把骥远叫来看看,问上一问,若是个好的,就指婚了吧。”福临作了决定。
“皇上,先不说新月了。还有件事,我得跟你说说。”太妃见新月的婚事差不多也敲定了,于是内心里隐藏了许久的话,也有些忍不住了。
“这皇后就这么摆在宫里,皇上你到底心里是个什么章程?”太妃已经很累了,她年龄也大了,斗了一辈子的老姐姐也去了,现在还要她处理这些宫务指婚的事儿,她真的有些力不从心了。博果尔现在争气,她也该放下过往恩恩怨怨,好好享受一下含饴弄孙的乐趣了。
福临实在不想面对这个问题,现在他的后宫基本空了,他对女色也没有兴趣了。能管事的只剩下皇后,可他偏偏又厌恶得不得了。
“太妃,对于皇后朕自有安排。这宫里的事情,还是请太妃再多费费心吧。”福临言罢,又恢复了沉默,低着头拈着佛珠开始念起了南无阿弥陀佛。
太妃满肚子火的从皇宫回到家中,又对万宝儿言讲了一番皇上万事消极的态度。万宝儿闻言,便心知福临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到达顶峰了......作为一个男人,居然如此没有担当,不过是因为一些打击,尽管这些打击也许真的很沉重,但是他肩负着一个帝国的兴亡,天下万民的期待,如何就能够像这般缩在龟壳里,不主动、不拒绝、不负责呢。还皇帝呢!连个平民百姓都不如。
次日福临宣了骥远入宫考教,问了些许问题,骥远对答入流。又叫他展示了一下武艺,也是功底出众。福临见骥远果然文武双全,又英俊潇洒,仪表堂堂,心中甚为满意,最后试探性的说道:
“骥远,你是个好的。若朕将和硕格格指给你,你心中可愿意?”福临自己饱受无爱婚姻的痛苦,于是也不想强制别人遵守皇命。福临认为,婚姻之事,门第出身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一定要有爱。如果骥远对新月格格没有意思,那么他也不会勉强。
骥远闻言是大喜过望,他还当皇上忽然传召他是什么事情呢!原来竟然是为挑选额驸而来。
“回皇上,奴才愿意!”骥远心慕新月已久,哪儿能不愿意呢。脸上飞扬的神采,举手投足间的激动,难以自己,福临也看出了端倪。
“愿意便好,你下去吧。”福临觉得自己成就了一段美好姻缘,抑郁的心情也舒坦了不少。
回到御书房后,提笔便写下了指婚的诏书。
骥远兴高采烈的回到家中,家里人正等着骥远呢,今儿忽然被皇上宣进了宫,也不知道是个什么章程。结果一进门就看到骥远拉着妹妹珞琳哈哈大笑了起来,老夫人、雁姬、努达海等也都不由得侧目。
“哥哥,你这是怎么了?皇上封了你当王爷吗?竟让你高兴成了这样。”珞琳说话一向是口无遮拦,什么‘封你当王爷’这般大不敬的话语也能毫不忌讳的吐出来,也不怪得十八岁人了,仍然没有男子肯要。
“比当王爷还高兴呢!”骥远比自己妹妹更加放肆的说道。
“是皇上宣我进宫考教,还问我要不要当新月格格的额驸!”骥远这话一说出来,努达海和雁姬是晴天霹雳,如遭雷击,当下就傻了。老夫人也有点懵,但毕竟年纪和阅历摆在那里,不会像努达海和雁姬那般失态。
整个家里,只有珞琳一个人是真心的为自己哥哥感到高兴。
“太好了,哥哥!我早就将新月当成我的嫂子了,现在也算是美梦成真!”珞琳满眼向往,美滋滋的说道。
“不可以!”努达海一声怒吼,顿时将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场面僵了起来。
“为什么不可以?我已经答应皇上了。”骥远觉得这事儿挺莫名其妙啊,阿玛一向都很喜欢新月的。何以他现在能尚主,阿玛却不高兴了呢?
“不可以就是不可以!你即刻进宫,去跟皇上把话说明白,你绝对、绝对不可以娶新月!”努达海蛮横无礼的喊道,赤红着眼睛挺着胸脯,跟斗鸡似的。
还没等骥远再度开口反抗,就听见外头传来一声不阴不阳的传报。
“圣旨到!”禄予新双手捧着圣旨,身后跟着一众侍卫,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将军府里。这禄予新是接替吴良辅的新任大内总管太监,最近很得福临的心。
“他他拉骥远接旨。”
骥远以及将军府那一大家子人见状赶紧跪地准备聆听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他他拉骥远文武双馨,忠耿良善,朕甚重之,特封为多罗贝子,指婚和硕和端格格,于六月完婚。天赐良缘,万望惜之,钦此!”禄予新宣完了旨意,便将圣旨递到了骥远的手上。
“贝子爷,咱家要恭喜你了。”禄予新笑得和善。
“多谢禄公公。”骥远不通人情世故,实在不懂禄予新这句恭喜到底是什么意思。
但骥远虽不懂,老夫人和雁姬却是懂的,但见雁姬几步上前来,对禄予新言道。
“禄公公一路辛苦,实在感激不尽。这里是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还望禄公公笑纳。”雁姬出手阔绰,上来就是一叠的银票。
禄予新这方才满意的点点头,带着人离开了将军府。
完了,一切都完了!如今圣旨已下,断无更改的可能。努达海和雁姬都知道,现在将军府已经变成了一个无解的死局。只有骥远和珞琳捧着圣旨开开心心的在一旁说话,丝毫不了解他们的阿玛和额娘此刻心中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