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岳麒麟独个坐车进的宫,无尘说皇叔晨间抱恙,今日连早朝都是临时请托丞相主持的。
岳麒麟本欲登门探病,孰料无尘道:“王爷说,不能误了太子功课。太子还是去上学吧,一会儿王爷还要会客的。”
岳麒麟扭头上了车,被看一眼很稀罕么!
她这日到得有些晚,书斋里一派争执之声,却是丞相与小肉包在高声争论,细细一听,居然在说皇叔的事情。
“皇上多有不知,王爷最爱吃的东西自然是糖了。”
卓成义不服:“丞相诓朕,皇叔从不吃糖!这糖是镇西将军前些日子从西边带回来献给朕的,怎不见将军献给皇叔呢?那天碍着皇叔在场,朕却怕他又用‘不以物喜’之类的话来训导朕,未敢多食,前日想起才打开吃了,一发不可收拾,前日丞相正巧来这儿,朕才分了那许多给丞相吃,,朕必须分给皇叔啊。”
丞相眉毛胡子大动:“臣再谢皇上赏赐,然而臣以为,皇上您是太不了解王爷了。您当事叔如父,方能报王爷之恩啊。”
小肉包冤枉不已:“皇叔根本就不嗜甜,上回他来赴朕摆的家宴哥赠的香草做的鱼羹,那天的点心做的是流沙包,皇叔还说太甜了觉得腻。”
丞相已经是面红耳赤:“皇上此言差矣。咱们做长辈的,往往口是心非,王呢?老臣不会空穴来风,前几日臣是亲眼听见,王爷管镇西将军要糖来着。不然老臣怎知皇叔与臣乃是同道中人呐?”
臣相争得尿急,出书斋出恭,小肉包眼中泪光盈盈,看起来委屈极了,见岳麒麟踏进书斋,他一把攀至她耳畔哭诉:“岳哥!一定是的!皇叔真是将他宠上天了。”
岳麒麟抿唇忍笑劝道:“皇上凡事要往好处想,那薛叔叔岂是那么好哄的?”
小肉包点头抹泪,狠戾道:“所幸朕还另备了一份礼物给薛爱卿,他想同朕抢叔叔,朕就给他送大礼!”
听得岳麒麟脊背生寒,同皇上抢叔叔的人是不是都会倒霉?
那小肉手又捧着所剩无几的那只糖盒:“岳哥哥吃糖,朕太馋了,不然该多留些给岳哥哥的。”
岳麒麟才吃一颗,忙不迭就要找茶喝。
卓成义不解:“丞相有消渴症,岳哥哥也有么?”
岳麒麟足足饮了三杯茶,才停下来笑着咳嗽:“不是不是,这小糖球实在甜得无以复加,多喝些茶水才能解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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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挂心了一上午,下午皇叔竟抱病入了宫,细看起来面上略显苍白。
两小孩围着嘘寒问暖,小肉包一向孝顺,岳麒麟比起昨天也像是换了一个人。
皇叔只称已然无事,不过是昨夜受了凉。
岳麒麟一直忍到回程的车上再次细问:“可是昨夜圆觉寺风大?”
卓颂渊昨日退出闽质子府,让门前侍卫莫要惊动里边,喜望那头恰好也是忘了报。故而岳麒麟并不知情。
昨夜他伏在案头睡着,晨间被胸间剧痛唤醒,醒来冷汗淋漓,无念吓得急差无尘去通知丞相主持早朝。暑天过去后,这毒发攻心之势竟是愈烈,每每痛得剜心剜肺,呼吸阻滞。如今每遇毒发,总会惦着岳麒麟那小孩儿,她吃过些什么样的苦头?近来屡称秋乏不适,可是余毒作祟?
此刻卓颂渊道:“并未曾去,本王还等着太子康复,好携太子同去。今日可曾好些?”
岳麒麟惭愧不已:“孤好得很。皇叔今日想吃什么,孤不如让厨子李给您做个滑蛋牛肉粥?”
卓颂渊摇头:“今日胃口并不佳,就不去太子府上了。”
岳麒麟略皱起眉头:“那……陈皮小米粥呢?这可是开胃的。”
卓颂渊温言道:“本王并非在闹脾气,今日真是胃口欠佳。况且今日早朝乃是丞相主持,晚些时候丞相还要过府禀事的。”
岳麒麟瞪起眼睛,皇叔知道孤昨日是在闹脾气!丢脸丢到了南天门。她一着急就此地无银了:“孤昨日是真的不适啊。”
卓颂渊点了点头:“嗯,本王知道太子是真的不适,故而今日听从太子劝告,将那罐酸乳糖赠与了丞相。”
岳麒麟抢言:“皇叔是想要害死丞相么?丞相有消渴症!糖吃多了不好的!”
卓颂渊自袖袋变出个瓷娃娃,忍笑正色道:“那是不能害了丞相,幸好糖还未曾给出,本王又不吃糖,太子不若勉为其难,受用一下罢。”
岳麒麟托着瓷娃娃细端详,底座是娃娃身子,盖子是个娃娃脑袋,连头上顶了红莓花都朵朵精美,岳麒麟轻轻揭开盖子,里头圆滚滚的白乳糖,酸甜**幽幽散在鼻尖。
她取出一颗来,卓颂渊尚在一本正经叮咛:“慢慢吃……”话未完,已被岳麒麟送来的这颗糖封了口。
卓颂渊含到糖时,唇瓣也被她指尖若有似无地化过一瞬,他略有恍惚,直到酸甜滋味充斥了口腔,才缓缓回转了一些心神。岳麒麟仍是笑嘻嘻的:“酸酸甜甜正好开胃。晚上我让喜望给您送餐,皇叔休要同孤客气,孤不过是投桃报李。”
卓颂渊拿这小孩毫无办法,含着糖又无法说话,横她一眼,假意看窗外。
“皇叔这糖是不是很酸?”
卓颂渊摇摇头。
岳麒麟亦抛了一颗酸乳糖到自家嘴里,登时眉毛鼻子差点揉在了一块,这叫做不酸?
酸得何其劲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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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现在急于见一面薛云鹏,丞相自从提起钱大人不食甜豆腐脑之事,她便抓心挠肝地难受,如果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