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颂渊根本不由她挣:“没错,成义有没有告诉过你,他每每惹我生气,都有一招杀手锏。”
岳麒麟不以为然:“您这是思念侄儿了罢。成义能有甚法子?他不都传授给了孤,不就是亲……”她话说一半才惊觉失言,重又讪讪道,“我不是说皇叔的侄儿不好,您家那小肉包子实是不懂长幼之序。孤从前也不懂,自从皇叔教导了孤那个礼字,孤谨记在心,寻了好些书来读,很知道成义那样做是不对的!”
某人为之气结:“我倒是很喜欢成义那般待我。”
“呃这么说您就是喜欢被……皇叔有话不妨明说?”
卓颂渊不悦:“我说得不够明白么?”
岳麒麟一颗心怦怦然欲出,他是要让她亲?还是不让她亲?
让不让他也不亮句明话!
她伏在卓颂渊背后,也望不见皇叔表情,摩拳擦掌思量好一会儿,索性一不做二不休,郑重其事道:“孤明人不做暗事,皇叔最爱教导孤为君者如何如何,孤就知道一句‘君无戏言’,为君者最忌不明不白的!孤知道皇叔世间无二,心中实是爱慕已久,这些日子朝夕相处,更是自知在劫难逃……却又时时怕自己无法匹配皇叔此等天人,又担心皇叔以为孤是为的复仇大计才依傍于您。哎,孤就是个十足的胆小鬼,此情迟迟按捺不发,绝非用情不深,实是怕皇叔不肯……从了孤。呃,孤的话说完了。”
卓颂渊一言未发。
听着这通傻乎乎的表白,内里简直是激动好笑胸闷一番涌动,根本无法以一言蔽之。除了那句“爱慕已久,在劫难逃”听得他心潮澎湃,怕他不肯从了她……这是花前月下当讲的言辞?
岳麒麟见那人步速变得疾了,却是一声不吭,这算什么?
“咦,孤讲得不够明白么?”
胸闷之人“嗯”了声:“可以再明白些。”
岳麒麟只当得了一桩神圣无比的大任务,再次肃然道:“孤之前同您自称是个小霸王,实是一句浑话,莫说孤从来未曾喜欢过什么人,即便是喜欢的东西,也从未欺行霸市过一回。孤的意思便是,孤欢喜皇叔,皇叔从是不从,可以给一句实话的。”
“不从怎办?”
岳麒麟极认真:“即便不从,孤终归还是从前那样子待皇叔就是,当孝顺您的地方,一分一毫都不会赖账!”
“……”
卓颂渊觉得自己大约是疯了,要她说得那么明白是要做甚。满腔的甜言蜜语只怕不够给的,这家伙却只要他答一个从字。
岳麒麟正经极了:“您从不从……想好便告诉孤。”
明示暗示半个月,卓颂渊只道她早心领神会了,不想这东西傻得不一般!他偏生要晾她一晾,忿忿将背上的浑球揽紧了,以更迅疾的速度飞下山去。
过了许久,他都已然能够望见半山的宅子前石子路上反射的清辉,背上那个不解风情的家伙,已然很长时间不言不语了。
卓颂渊忽而有些不忍,他晃了她一晃,轻道:“小东西?”
那个东西在他背上轻轻蠕动了一下:“从不从……”
他略转头,撇唇柔声答:“你说呢?不然我背那么久算什么?”
背上传来的,是她沉静安然的呼吸,方才那一问说的是梦话,这个浑球居然又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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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岳麒麟揉眼睛发现身边躺着的人竟是皇叔,差点惊跳起来。
昨夜在山道上,她记得自己当是极郑重地表明了心迹,而皇叔不置可否,她就知道多半没戏了。世间好事,若能教自己全占了的,必也不是什么好事了,心伤归心伤,她还是可以想开的。
后来……后来自己怎么会欺霸到皇叔卧榻上来的?
昨夜分明信誓旦旦说了自己不是小霸王,现在再瞧瞧如今实际的行径……
麒麟悄溜下榻,双脚沾了地,正预备滑脚开溜。皇叔许是昨夜入睡晚了,此刻睡得正沉,她俯首看看那尊俊美睡容,实在又觉得既然占了那不礼不耻不尊长不敬老的罪名……今日就要回京,不顺道占点便宜再走,岂非白担了这个名头?
岳麒麟轻伏在榻沿,欺唇覆去。
麒麟亲了却并不觉得过瘾,幸得皇叔睡得沉,一动未动,麒麟便斗胆抵了舌尖尝了尝,唔,皇叔难道睡前偷喝了一壶梨花白?今早的双唇真是格外香醇绵软。
她心满意足,打算去找无尘要来梨花白,趁着大早,借酒浇愁去。怎么说自己也是条刚遭人拒了爱的可怜虫罢。
可怜虫正欲起身,后脑勺却遭人一把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