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麒麟一怔,忙解释:“薛云鹏这人最爱故弄玄虚,你还不知么?我同他能有甚默契,别逗了,之前那些都是举手之劳……他人呢?薛大人见了美人一向不是最殷勤的,一见我姐姐,何以闻风丧胆的样子。”
卓颂渊本来不过几句玩笑,并未在意,不过他显是尚不知薛大人挨打丢人之事:“云鹏近日为歹人所辱,不幸受了重伤,许是体力不支,方才竟是跌倒了,这是他给你的信,你自己读罢。”
薛大人信中详尽指导了岳麒麟如何与那四门铁骑周旋的方法步骤,她细细读罢,忍不住发噱:“什么默契,薛云鹏真是罗嗦的要死,这是将孤当个傻子来教啊,哪及我夫君这般循循善诱!行了行了,他写得倒很明白,这样也好,我照做就是了。”
卓颂渊望着手边洋洋洒洒几张纸,云鹏的确细心,他觉得正有必要为麒麟与成义书写那么一册政务备查方略,以备日后不时……之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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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福李禄赵喜各自得了柄太子送来的玉如意,王寿未曾收到,那三人一开头是不大置信的。
孰料太子次日将那王寿招去,赏了一只玉狮子。王寿素来是最无私的那个,回来径直将那玉狮子呈给了燕皇,以表忠心。
燕皇自然大赞王寿忠心,另三人前前后后,亦只得讪讪将各自的玉如意呈了上去。本来不是什么价值连城的器物,拿了也是回去赏给手下的,如此只好当什么都没得手。
四人面上还同往常那般无话不说,那三人心中却各自有些不舒服,这算怎么个意思?他们四人是一同出道的,谁也不比谁高半头,太子何以高看王寿一头?
这还是小事,本来最警惕太子的人就是这个王寿,此番他从太子府上回来,却对陛下吹起了同此前全然不一样的风:“吾等四人乃是陛下最心腹的近臣,摄政王若是当真有心辅佐太子复辟,必不会教他行此明珠暗投之事。小太子失了皇位,还是心有不甘,怎奈那摄政王不过是垂涎他小孩子美色,并无心襄助他夺嫡。太子无人相帮,他的能耐也就如此了,还想贿赂我等,真是做梦。一向倒是臣白担此心了。”
王寿何以一回来就帮着小家伙说话,太子究竟同王寿说了什么?
燕皇问:“你对太子说了什么?”
王寿却答:“太子只是笑眯眯夸臣忠心侍候陛下,便赏了臣这个玉狮子,臣自始至终一言未发,连告辞都未说。臣就怕言多必失。”
燕皇甚欣慰:“很好。”
另三人却各自犯着嘀咕,太子又唤人,又将他们三人分别唤了过去。回来后,了不得了。
赵喜十分郁闷,他的小妾是王寿送给他的不假,可那都是三年前的事了,小妾后来与人私通重回来投奔,上月回来生了个男孩,小妾家的七大姑八大姨全来了,他戴了绿帽还得替人养儿子,这种事情够丢人,王寿却还将这种事情告诉了太子,哼,表忠心有这么表的么?
张福也很郁闷,姐姐嫁给了王寿,原来姐姐从前跟燕北土匪一处厮混过的事,还有姐姐用钱暗中周济娘家的事,王寿全都是知道的?知道却从来不动声色啊,这时候将这事告诉太子算怎么回事?
最郁闷的就是赵喜了,王寿太可恨,怪不得老婆总问他王寿什么时候上家里来,他在外金屋藏娇的事情居然早被王寿告诉了老婆,关键他藏的是个男人……老婆不动声色不说,王寿暗自落了好,肯定还顺便睡了自己的老婆,不然太子怎么知道他老婆左臀有痣?这个天杀的王寿!
王寿这人最为沉稳,许多郁卒不肯与人道的事情,他们平日看他知心,口风又紧,都独独与他一人说……如今倒好。王寿与太子无话不说到了此等地步,这个人对陛下的忠心,还剩几分可信?平常都是装的罢。
如果说四门铁骑本来的确是铁板一块,到了这一日,却堪堪隙了条裂缝。
当然,只有王寿自己说的才是真话,他见岳麒麟,当真是自始至终一言未发,王寿本就是打算将这位吃货太子开罪到底的……岂知命运弄人,至于后来,这底下的暗潮汹涌也好,鸡飞狗跳也罢,说起来都是眼泪一把,王寿这辈子,大约是跳进海里都洗不清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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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麒麟觉得自己当真猥琐,四门铁骑家中那点鸡毛蒜皮,全都从人家梦里窥得了,拿来栽赃王寿,王寿将来到了泉下,可不要怨恨孤啊。
顺利做完这桩小任务,过两日亚父就要携岳长宁离京了,麒麟近日既不用与那些人虚与委蛇,也不用进宫读书,这日偶得清闲,坐在院子里曝了会儿太阳。春光暖融融洒在身上正舒适。横竖皇叔白日不可能过府来探,她索性进屋,翻找了两册薛大人藏里借来的书册。
岳麒麟嫌这些书太过教条,前日让厨子李护送自己又去了趟薛府,往薛府藏里又找了一遭。薛云鹏忙着,这回照例由得麒麟自己学,此番收获更丰,薛国老私藏在角落的私密小金库都教她发现了。她没好意思多取,一次只带回了三册话本,一册《汉宫春》、一册《金瓶菊》,剩下一册《品花宝鉴》却是让褚良春一见欢喜,给顺走了。
终归也算是集了一摞,头上日头实在诱人,岳麒麟舍不得猫进屋子里读,便捧来躲于廊下,专心埋首,研习琢磨。
先翻薛大人府上的学问书,口中念念有词:“合男女必当年,男虽十六而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