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站立在原地,任凭扑面而来的热浪将自己的衣衫向后带去,他的双眼只是紧紧盯着那一团炽烈的火焰,或是说那个站在火焰之中的人。
那种似乎来自远古蛮荒的危险气息,令他禁不住停下了脚步。
“竟然是……”周一仙的声音很是惊愕,眯着的眼睛都隐藏不住眼里跳动着的惊异的光芒:“竟然是那个法诀,没想到这么久了,居然还有人懂得那种法诀……前有痴情咒,后有涅槃经,这世道真是……”
“痴情咒”三个字像跳动的钢针,刺到了云墨的心头,他清楚地听到“涅槃经”这个闻所未闻的法诀,又见周一仙将它与痴情咒相提并论,按捺不住好奇心问道:“前辈,这涅槃经是?”
周一仙看了眼前方,见那些长生堂的杀手们已经放弃了对村民们的追杀,开始围攻起那团火球中的人,这才微微松了口气,捻了捻胡子徐徐说道:
“已经很少有人知道,焚香谷的法术来源于南疆十万大山中的巫术。也已经没人能说清,当年那位一手创立焚香谷的绝世高人,到底来自中土,还是巫族。
不过随着一代又一代焚香谷弟子的发展与完善,焚香谷的心法早已另辟蹊径,在结合了中原大地的各派道法之后,早已不仅仅是威力强大的法术,而逐渐演变成了一门可求长生,可寻道果的修炼法门。
可是有得必有失,一千五百年来,焚香谷从籍籍无名到威震天下,期间不知经历了多少波折磨难,与同为正道三大门派的青云命运相似——他们也曾有过人才凋零门派衰微甚至险些灭门的黑暗时刻。虽说后来形式逐渐好转,直到现在的蒸蒸ri上,但是早起很多流传下来的强大巫术,却随着时间的推移、巫族血脉的稀薄和心法的改良而最终一一失传了,甚至作为最早门派发源的jing髓所在——关于天火的秘密,都已经离他们越来越遥远。
但焚香谷一代又一代的弟子们始终从未遗忘过那种传说中的力量,而他们,也从来不缺惊采绝艳的弟子,而其中一位,则留下了尤其jing彩的传说。
故老相传,焚香谷史上,最为强大的前辈,并非那位一手建立焚香谷的前辈,而是另一位将焚香谷由一个平庸的中型门派提升到威震天下的大派的绝世人物。依稀记得那时,他是普天之下,唯一有资格、也有希望挑战青叶道人的人!只可惜他比青叶道人,生生晚了四百年,待他威震天下之事,青叶道人却已就不问红尘之事,去追寻那更高更远的天道去了,这两位同样天才的人物,一生之中虽有数十年的交集,却始终缘悭一面。以至于后来每每有人无声叹息,二人没有生在同一个时代,既是二人之幸,却也是二人的不幸,一路孤单前行之寂寞,恐怕亦是外人所不得而知的。”周一仙说道此处,也不禁有些喟然叹息,似是为历史上某些缺憾的伟大而叹息。
而云墨,早已沉浸在那波澜壮阔的绮丽时代中,不知不觉间,有一种久违了的豪气,悄无声息地一点一点凝结而生。
周一仙抿了抿有些干渴的嘴,继续讲道:“然而由于种种不为人知的原因,这位风华绝代的人物,却在巅峰之年忽然暴毙,而焚香谷的态度亦是令人捉摸不清,不举丧不设灵堂,对外却只言说那人‘随火而来,逐火而去’便再不吐露一字。焚香谷素来神秘,中原修士虽然好奇,却无奈焚香谷上上下下的新闻静默,最终这一代奇人,便如此被埋藏在历史的风沙之中,成为修真史上昙花一现的彗星——一如后来你们青云的万剑一。
这位令人惋惜的传奇前辈的名号早已沉淀在了历史的长河里,而只有焚香谷弟子们私下口口相传的一个故事,一个传说中的恐怖名号——炎魔!
在属于低层弟子层出不穷的玄奇故事里,炎魔是经常被拿来吓唬新入门弟子的恐怖魔头,它身高八丈、腰围十丈、面容恐怖而又实力强大,最最恐怖的是,它曾是焚香谷的一位祖师所化,深深洞悉焚香谷心法最为薄弱的地方,它无处不在,会在弟子们神思不属的时候悄然进犯……
可以说,炎魔,就是焚香谷弟子心中心魔的化身。
可是,它的存在,却总是被认为是师长们苦心孤诣,为了jing告冒进的弟子们杜撰而出的恐怖形象,所以流传到现在,这炎魔的存在,除了令弟子们时时自省之外,更多了些许玩笑的戏谑意味。
可是终究有极少部分人,知晓当年真实的前因后果,并一代又一代地传承下来——那位奇人,当年可是收了弟子的。
他们当然知道祖师当年离奇去世的真相,知道那句‘随火而来,逐火而去’的真意:那位惊采绝艳的人物,终究敌不过自己的执念,竟立志非要悟出天火的秘密,在‘玄火坛’中闭死关参悟。”
“天才都是危险的,心怀执念的天才尤甚。”周一仙忽然停止了叙述,似是沉浸在某些回忆里不能自拔,良久,才摇了摇头,吐出这么一句话来。
他不等云墨开口催促,自顾自继续讲了下去:“这位祖师刻苦钻研,这原是不错的。可是他一味追求火的狂暴、力量、无物不焚,却不自觉走入了歧途,更则焚香谷的心法自有缘自巫术的一丝凶戾狠毒,却缺少玄门正宗道法对心境的巩固,致使他在这条路上越走越偏。
直到十年之后,他已将火焰的力量理解到了极致,而自己在偏执的路上,也走到了极致。
他出关召集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