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碧瑶用细嫩的手指轻抚自己的脑门,定定望着云墨,表情很奇怪。
就仿佛一滴水滴进了小碧瑶的心湖,她用细嫩的指头轻浮自己的额头,温温热热的,却又无比的惬意温暖,好似全身都泡在了热水之中,舒服得连毛孔都在呼吸。
怔哥,碧瑶幼小的心灵中充斥着异样的感觉。爹爹虽然疼她,却总是要顾忌在下属面前的形象,不会在外人面前对她如此亲昵;娘亲与她亲近,却不代替不了父亲的感觉;幽姨平时话不多,更多的时候不是在修炼,便是对着一截早已枯朽的衣袖独自发呆。可刚才这个哥哥,感觉很不一样,看上去充满阳光的气息,却给人一种懒懒的感觉。与他玩闹,他也不恼,还是这么笑着,就想自己调皮拔下爹爹胡子时他脸上的笑容一般,看似无奈,却饱含宠溺。
他弹了自己脑门?从来没有人弹过我的脑门。
碧瑶很想生气,却怎么也气不起来,看着面前那张笑嘻嘻的脸,心中莫名地开心起来。
云墨看着她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的样子,更添怜爱,忙轻轻揉了揉她的额头,感受到她软嫩的头发擦过自己手掌,无比温馨。
小碧瑶抬头冲他嘻嘻一笑,一大一小就在那互相傻笑着。
黑衣妇人停下了前冲的脚步,白衣妇人将不断吞吐的寒芒收入衣袖内,二人默然看着眼前这两个孩子,各自陷入沉思。
“哈哈,哈哈哈~”小碧瑶银铃般的笑声在竹林间回荡,衣服裤子都几乎湿透了,光着粉嫩的小脚丫在水池中跑来跑去,不断地向云墨身上泼水。云墨一边躲闪着,一边将水反泼向小碧瑶。两个妇人便笑吟吟地坐在一边看着二人打闹。
趁着云墨不注意的时候,黑衣妇人悄悄道:“夫人,泉里没什么异常。”
白衣妇人神se未动,悄无声息道:“这周围也没什么特异之处,那泉眼里面也没什么东西?”
“没有,不过...”黑衣女子踌躇一下,道:“会不会是叫这个云墨捷足先登了?”
白衣妇人沉吟片刻,道:“看样子不像,不过不可掉以轻心,别看这小子小小年纪,看起来修为不低,再多观察观察。”随即她将声音压得更低:“在这里行动要处处小心,我总有种被人监视的感觉,只怕这附近还有高人,只是不知是敌是友。”
黑衣妇人有些紧张:“夫人,若是没什么就先走,毕竟带着碧瑶,若真与正道之人在这里动手,只怕不大方便。”
白衣妇人道:“也好,回去后看云墨下一步准备怎么办,若是就此离去,可能已有所得,咱们便追上去,若是他没有发现,咱们也可借他的手来挖掘这祥瑞的秘密。”
远处正在和碧瑶玩闹的云墨悄无声息地收回了部分神念,打消了今夜就离去的念头,暗自嘀咕:妖族的动物本能还真是敏锐啊。
由于碧瑶的缘故,一下午的时间,云墨和这两个大姐头级别的美妇也搞好了关系,虽然各自都有盘算和jing惕,但也算是相处比较融洽。二女听了云墨讲给小碧瑶的童话故事,也是大感兴趣,看向云墨的眼神也柔和了很多。
玩闹一阵后碧瑶有些困了,打着小哈气,眯着眼睛,却又舍不得云墨口中新鲜的故事。云墨看着她可爱的样子,忍不住把她抱在怀里,放缓语速慢慢地讲起了催眠童话,碧瑶就这么在他怀中睡了过去,像猫咪一样细细地呼吸着。看得云墨爱心大起,若不是她娘就在跟前,就想亲一口那水蜜桃般红润可爱的小脸。
二女静静看着眼前这一幕,都没有说话。看着云墨略带笨拙却又小心翼翼的哄着碧瑶睡觉,二女柔肠百转,对他的那一点敌意,也在不断降低。
族中曾经有位奇女子说过呢:“能耐心哄孩子的男人,都不是坏人。”小痴默默地想着。
不过看着自己还是个孩子的云墨那么用心地在照顾更小的碧瑶,白衣妇人温馨之余,也有些好笑。走过去,感受到他一动不动的窘迫,从手足无措的云墨怀里接过睡着的小女孩,发现他额头上亮晶晶的尽是沁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粒,她不禁有些心疼。纤指如玉,点在少年额头:“小笨蛋”,从怀里抽出带着馨香的素白手帕,轻轻将汗珠拭去。
幽姬目瞪口呆。
云墨浑身僵硬如石头,任由她在自己额头、脖颈轻柔地拂过。
多少年了,多少年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关怀?
云墨在努力地想,努力地想,在回忆里只能挖掘出模模糊糊的影子,围着围裙在厨房中忙碌。小男孩跌跌撞撞地跑过去,“啪嗒”被绊倒,娇嫩的小脸沾满灰尘,一边哇哇大哭,嘴里含糊不清地哭喊着:“妈妈~”穿着围裙的身影急忙小跑过来,将他抱起,轻轻弹了弹他的脑门:“小笨蛋。”洁白的手绢轻柔地擦拭灰扑扑的小脸,柔和的力道,温和的安慰...
云墨突然回过神来,一样雪白的手帕,一样馨香的气味,一样温柔的力度,怔怔地盯着眼前戴着面纱的绝se面孔,他突然很想哭。
是妈妈么?不,她太美了,美得太过脱俗,不近凡尘,即使戴着面纱,这样的美丽也不是人间能拥有的。他咬着嘴唇,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白衣妇人有些糊涂了,她弄不懂少年眼中这一瞬间迸发出的眷恋、怀念、孺慕和失落。她不明白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人同时产生这么复杂的情绪,她只是慢慢地更加柔和地擦净了他脸上的灰尘汗渍。
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