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地都在抖动,裂缝在蔓延,通往出口的阶梯上,两边的石壁也在开裂,其中渗出不少水。这一夜对于乌镇的居民来讲是个不眠之夜,而那些原本还在恶斗的双方都在散开。
但他们不知道,夜色之中,一道人影却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此地,站在不远处观望着,而后与黑幕融为一体。
富察山和郝春洪惊讶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他们自然感受到了声响,但见几百米处的一条河流发出哗啦啦的水声,形成数个漩涡,水位正不断的下降。
“这南三,搞出这么大的动静,祈祷他千万没事吧?”郝春洪叹息一声道。
“依我看这里边地道也塌了,你且带几人到河边看看。”富察山深思道。
当下,一行人赶往河边。河水浑浊不堪,下降的厉害,已经隐隐看到了水底的淤泥,但远处补充上来的水源再次覆盖。与此同时,南三依然在拼命的逃着,身上被水浸湿,他抹了把脸上的水渍,不顾两旁的电线被水打湿后碰撞出的火花。上边隐隐看到了灯光。
几分钟后,南三的面前出现了一扇门,用脚踹开一看,是封死的,唯有上边一个出口,一条梯子竖着。他急忙爬上去,然而就在这时,一声巨大的“砰”响,后方的通道被水流涌进,瞬间覆盖。
南三还没来得及反应,整个人就被这水流给冲刷了,连梯子都拿不住,迅速往上涌去,身子碰撞的墙壁,皮都磨损了许多。另外一边,郝春洪还在岸边巡视着,焦急地看着周围,见没有丝毫人影,略微有点失望之下正要离开,忽然之间,‘哗啦’巨响,但见不远处的一口枯井内溢出大量的水,一道人影冲了出来。
众人急忙冲过去一看,这人不是谁,正是南三。
“快,先送到医院去。道,急忙去通知富察山。
等到两人去医院的时候,南三已经清醒了,除了身上被磨损的衣服浸湿以外,都是一些皮肉伤,正站在窗边,望着外边的夜色。
富察山让闲人退去,一个人走到南三的身旁,说道:“解决了吧!”
“唉,解决了,可我却感觉不到一丁点的喜悦,甚至有点惭愧。”南三摇了摇湿漉漉的头发,苦笑道。
“人生在世,本就充满各种情欲,纵然你是学道之人,但也免不了凡俗容、仇恨、杀戮都是不可避免,唯一要做的就是不忘初心,坚守本心。”富察山沉重几许,顿了顿后继续说:“你可还坚守着自己的信仰,自己的本心?”
南三抬起头,露出略带迷茫的眼神,信仰,他的信仰是道,以此来约束自己的行为,在艰难的岁月依然能够保留一丝希望和光明,但他的本心呢,数十载漂泊生涯,有过扭曲,有过仁慈,有过杀戮,始终坚持不定。他直直的盯着富察山,若有所思的点头。
“我知道了,这一切事都了后,我的日子也差不多了。”南三平静道。
富察山点点头,两人在医院角落窗户边上,看着外边的夜色,江南小镇所独有的平静氛围。
第二天一早,南三就早早离开医院,在富察山的安排下先行回到了游云山庄。而老头子则是要处理这儿的事宜,毕竟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况且是在人多的地方,不花点钱还真搞不定这事。
整整几天的时间,风波才渐渐散去,南三也闲下来,先是找到谷芳怡,将其接送过来照顾,当初金元镇的屋子被烧后,这小妮子也回到了乡下去,住在谷大爷的院子里,倒也清闲。可想到一个大姑娘家的,没人照顾也不方便,倒不如和三妹子在一起。
这是为了黑子,而三妹子和耶律阿莹等人也得知了这个沉重的消息,一个个都沉默不语。南三吩咐众人去屋子内找来黑子的衣服,整整齐齐的放在一个木盒子当中,在大堂内简单的设置了个灵堂,众人都带着哀伤,一个个前去悼念,这其中,虽然陈子文和梅云花等并无关系,但两人也前来。
七日后,南三带着木盒子,和众人来到谷大爷的墓前,几个月未见,此地长满了杂草。简单的除草和鞠躬表示敬意,南三跪在墓前,两行泪水滑落。
“谷大爷,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黑子,还让他魂飞魄散了。”说着,双肩颤抖,身后几人都沉默不语,眼含泪光。
人生在世,虽说难免一死,但总归免不了凡人的情绪。南三是凡人,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只是多了些道术罢了。待情绪稳定后,他才亲自走到一旁,拿起铁锹,不允许众人插手,在一旁挖出一个坑,将木盒子放入其中,此乃衣冠冢。而后立上一块做好的墓碑,上写谷尹一之墓,旁边落款是‘吾师南三敬’。
谷尹一是谷大爷给黑子取得名字,倒也好听,但这小子就是不要。南三站起身来,面色平静道:“黑子,我知道你想拜我为师,今日就答应你,你乃吾第二个弟子。”
说完,南三仰天长叹,做他徒弟的两人都走了,另外一个还埋在封门村处,可惜都远离了人世。清风吹过,满地哀伤,落叶飘飘,古人逝去,世间能有所依恋的还剩下什么。
转身离去,南三不忍再看这一幕,他回到了住处,关上房门,独自喝酒,醉意之间记不清恩怨情仇,可醒来时却终归回来。整整三天,他都未出门,直到第四天早上,三妹子过来紧急敲门才醒过来。
“哥,你快去看看,陈叔好像不行了。”
南三一听,醉意醒了一大半,当下赶过去一看,发现床上的陈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