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守微微一叹,走到了巩欣然身前。稍稍犹豫片刻,终还是苦涩开口:“不知师姐,还有何遗愿?”
巩欣然明显一怔,然后失声一笑:“刚才那一瞬,欣然居然还有些期冀师弟能有办法救我。金针渡xue,续我xing命,毫发无伤,却连诛六人。欣然差点就以为师弟,是无所不能。不过真好!记得三年前,师弟曾亲口对我说过,总有一日要超越你父,要成绝世强者。让所有曾经鄙薄轻视过你的人,从此刮目相看。我原以为师弟早已经放弃。却没料想,你如今已经办到了。与你同期的那些师兄弟,现下只怕没一个,能及得上你——”
宗守微微一怔,回览着脑内的记忆。然后暗自摇头,倒是未曾想,那个‘宗守’,真有如此幼稚的时候。
面上也不由一阵微微赧然,尽管说出这话的,并非是真正的他。可在别人眼里,却未必如是。
巩欣然似乎有些疲累,轻喘了一口气,才再次开口。只是那神情,却是淡漠的令人心伤:“说到遗愿,不知师弟,能否将那本武经秘要取回?师姐其实不恨那高逸,他说得不错,今日身死之因,终究还是我巩欣然的痴心妄想。是我有目无珠,才会信他。只唯独那武经秘要,事涉我巩家传乘,对我那幼弟也至关重要,不能失于我手。”说到此处,巩欣然的眸子终是微动,透出哀求之意:“我知这要求,多半有些过份。也知师弟现下,可能无法办到。只希望日后,师弟有能力,也有闲暇想起我这师姐的时候,代我讨回——”
宗守默默倾听,忽地心有所感。冷冷看向了右侧,只见那边的草丛树木皆是一阵剧烈晃动。
稍后就只见初雪的身影,气喘吁吁地走了出来。望见眼前的情形,以及奄奄一息的巩欣然时,先是下意识地一怔。然后jiao俏的脸上微微凝然,静静地站在一旁。
虽是不知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却下意识地不敢去打扰。
足足十息,见宗守始终不置可否,巩欣然面上,也渐渐的现出苦涩之意。接着下一刻,却又听宗守忽然开口:“只是讨回那本武经秘要就可?师姐不愿亲眼见那高逸,死在你面前?”
巩欣然本是已经绝望,此刻闻言,立时心神再怔。有些不敢置信地,望了过去。片刻之后,却是柳眉微凝:“我倒不怕师弟你杀不了他,只是那高逸已经下山。我听他语气,下面还有不少接应之人,甚至可能还有先天高手。师弟你纵然实力强绝,这时候,也没必要与他硬拼——”
宗守却不再理会,走到附近一具尸骸之前。脚下一挑,就将一把铁胎大弓取在手中。
随手一拉,那弓弦极紧,也韧力十足。加力到三千斤左右,这才拉开。以他现下的力量,甚至无法满弓。
宗守却满意地将这弓背在身后,又把那箭壶,取了过来。内里总共二十支箭,这人从未用过。都是云鲸之骨制成,份量极轻。镶嵌金虎之牙,刻有血槽。锋芒处寒光闪烁,锐利无比。
一支支地掂了掂份量,心中有数后,才将之系在腰侧。大步往山下迈去,边走边道:“雪儿,把她抱过来,小心些别碰到那些针!”
初雪有心问个究竟,又想说少主你现在的样子,根本就是风吹一下就倒。方才跑了那么久,早该力竭倒地了,还逞什么能?
却终究不敢怠慢。连忙走过巩欣然抱起。直到近身,这才惊觉巩欣然伤势之重,一身血几乎流尽,能活到此刻,已经是奇迹了。
宗守才刚往下走了数步,果然只觉一阵气喘,有些不支。试着催动着身下的风行灵骨,这才发觉此物,早已在刚才被他跑坏掉。
眉头正下意识地一阵紧皱,就忽见眼前,多出一对血红光泽。
初看时,似是两只红se的灯笼。仔细辨认,才发觉是一只足有两丈高的巨狮。正虎视眈眈地,向这边望过来。身形矫健,肌肉绷紧,那瞳孔之内,全是嗜血凶意。
远远的,就已感觉一股腥气扑鼻。
“是三阶镰尾狮!”
初雪怔在了原地,双臂差点就无法抱稳。连忙嗅了嗅身上,果然那药汁的香味,已经转淡。而巩欣然的身上,干脆就没有。
不由满腔都是涩苦味道,眼前的镰尾狮,虽只是三阶,却气息不稳,忽而冲dang高涌,聚引到无数灵能。忽而是低不可觉,收敛到了极致。
情形竟与几日前的尹阳,差相仿佛,已至阶位巅峰,突破在即!
也不知自己那头寒冥虎,能否敌住?
宗守却哑然一笑,然后那双目,也同样转为血红颜se。
之前与巩欣然说话时,强压下去的那些恼恨,暴怒,杀意,这一霎那全数喷薄出来。心念飘忽,略含狂意。
之前还愁怎么自己该怎么下山才好,却转眼就有代步之物,自己找来。
那镰尾狮此刻似乎也觉危险,竟然是不进反退,示威般地低吼一声,倒退了半步。
下一瞬,便见眼前的紫芒闪烁。宗守的人影,就化作一团看不清的光影,出现了在镰尾狮之前。那巨狮还未来得及反应,就是一记重拳,轰在了狮头一侧。
篷!
一声震响,整整三千斤巨力,猛地冲击在耳后最脆弱处,使镰尾狮立时偏过了头,脑仁一晕,i糊糊。
之后又是一记拳,毫不留情地从下颌上击,使它口鼻喷血。连续数击,使它几乎神智全失。
势若疯狂地,锤击着这巨狮的头部。直到xiong中意念,稍稍平复,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