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棚的条件十分简陋,十来平米的平房内,只有一张单人床,那张写字台也是就近从旧货市场淘换来的,几把椅子吱吱作响,地面则是黄土铺就,顶棚也是简单的用旧报纸糊的,墙面是一se的白,这里的一切都非常的艰苦,格桑的办公室和其他人的宿舍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他要把每一分钱都节省下来,哪怕自己委屈一些,也要把剩下的钱用在植树造林上。这和他在公司的办公室简直是天壤之别,每当格桑下班躺在这里的时候,他的思绪却是异常的活跃,他在这里勾勒着未来,编织着梦想。
最多五年,这里的一切都会因为格桑的努力而改变!他要在这里养殖纯天然的“草原山地鸡”——只让它们吃草,吃虫子,野生放养;珍惜畜种白牦牛,高原细毛羊也要吃绿se无污染的草料,不喂任何的添加剂,就让它们自然生长;还要养猪,用山上的串叶草来喂……山上绿树成荫,果木繁茂,草se青青,牛羊欢快,鸡鸭成群,男女老少,怡然自得,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给做金山也不换呐。不知不觉中格桑进入了梦想。
第二天一大早,雁南突然来到了工地。这是开工以来她第一次和格桑在山里团聚。汪副总知趣的带领工友们上山了,他想把这美妙的时刻留给格桑。
雁南一进工棚就帮助丈夫收拾起了内务,扫地,擦桌子,洗茶杯,嘴里还不住的唠叨,“我以为你一个人享福来了,家也不回,电话也不打,见了人也不知道心疼一下,我说你何必呢,放着好i子不过,非要到这穷乡僻壤当苦行僧……”
“我过得很好。别扫了,这儿不比城里,扫了一会儿就脏了,洒点水就可以了……”格桑拿起脸盆,在地上洒了一些水。
“我就不明白了,你的想法怎么就……”雁南走到丈夫身边坐了下来。
“别说了,那件事我不会同意的!”格桑早就想到了雁南此行的目的,不想再做任何的争论,在电话里,格桑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
“格桑,就算你不同意,听听我的想法,好吗?”雁南和蔼可亲的依偎在丈夫的身边,想想丈夫已经好久没有搂过自己了,更别说是正常的夫妻生活。
格桑点上一支烟,静静的坐在那里,甚至眼睛都不堪雁南。
“老公,我们是生意人,就得想着赚钱对不对?”
“昧良心的钱我坚决不赚!”格桑不冷不热。
“怎么就昧良心了呢?别人不都是这么干的吗?”雁南坚持己见。
“我不是别人……”
“可是……”
“我是坚决不会同意用酒jing勾兑的,不管赚多少钱,我都不会同意!你就不想一想,我也是喝酒的人,万一哪一天我喝了那种酒,眼睛瞎了,你该怎么办?孩子怎么办?”
“你又不喝白酒……”雁南还是坚持自己的主张。
“我的命是命,别人的就不是命了?己所不yu,勿施于人。每个人的生命都是珍贵的,芸芸众生,大家都是平等的。雁南,你能够在我生病期间不顾个人的安危不分白昼的悉心照料,也应该想到别人的生命和我的没有两样才是啊。在我躺在医院的时候,是你的爱心唤醒了沉睡的我,要没有你不分i夜的守在我的身边,给我按摩,给我读诗,给我再现以前的点点滴滴,给我点燃生命的希望,我是不会醒过来的,更不会重新站起来的,可是现在……你变了,雁南,在金钱面前,你屈服了,你失去了自我,失去了良知,失去了道义……”
“师傅们都说了,不会有危险的。现在全国那么多酒厂不都在拿酒jing勾兑吗?要是都拿纯粮酿造,那我们老百姓还吃啥?哪有那么多粮食?”雁南已经在公司里表了态,不说服格桑,她回去后就在公司没有了“威信”。
“别人我管不着,我的酒厂坚决不行!就算粮食价格再高,也必须用粮食!你要是敢砸我的招牌,就麻利的回家去,老老实实的做一个家庭妇女……”格桑态度异常的坚决,在原则面前,格桑是不会向任何人让步的——包括自己的亲人。
雁南眼角的泪水已经湿润了。她不明白丈夫怎么就这样的固执呢,好好的一件事为什么在他这里就这么难呢?只要用酒jing勾兑,酒厂的产量可以翻两番还多,成本也降了一多半,里外里一算帐不知要多出多少利润,可他怎么就……唉。犏牛,绝对的犏牛,格桑就是一头倔强的犏牛。
雁南知道这样争执自己是占不了上风的,丈夫的脾气就是这样:固执,倔强,独断专行,霸道。她采取了迂回战术,索xing不再提酒厂的事情了。
“老公,酒厂的事就按你的意思,还是用粮食酿造吧,原料我们可以继续从外地地收购,我听你的。别生气了,都是我不懂事,原谅我,好不好?”雁南倒了杯水递给丈夫,含情脉脉的,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勾魂摄魄一般。
“我们赚钱,得有个底线,什么钱该赚,什么钱不该赚,要有个原则。你现在还年轻,不懂得人生的意义,我们活着不仅仅是为了赚钱而活着的,你想过没有,得到了钱,而丢了良心,那我们不就成了金钱的奴隶了吗?你看前面的那座山,父亲小时候,雪线在山脚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我小时候,雪线还在半山腰呢,这才多久,雪线就跑到山顶上去了……”格桑打算好好说说妻子,免得她在以后的工作中又冒出什么奇思怪想来。祥瑞集团再也经不起瞎折腾了,格桑不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