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筱看着垂着脑袋,站在王氏丈夫身边的李四叔,惊诧过后是一抹了然。
他们村子里,要卖地的,她先前就猜到是李四叔家的,所以在看完大洼村的那块地之后,没有再坚持看完他们村子的地再做决定。
只是她却没想到,李四叔居然会跟王氏那个妇人一起做这样的事情。
他整个人现在看起来颓丧又憔悴,与先前她去给土娃送饭时候的模样完全不一样了。
沉默的样子,看着很是阴郁。
村长的视线落在李老四的身上,脸绷的很紧,眼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神色。
“那王氏都说完了,你们还想让我催吗?”村长心情不好,又见这二人这没出息还不如一个妇人的样子,不由吼了一声。
“那,那个,老年啊,对不住啊,我们昨天也是一时鬼迷了心窍,这才做了错事,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们一般计较。”王氏的丈夫腆着笑脸对着年父道。
年父没有说话。
“叔叔,我们家在村子里这么多年,家里什么情况,大家都是一清二楚的啊,为何你们还会.....”曲筱原本坐在角落里看着,她是小孩子,本不该开口,但此时见年父不说话,只好自己开口了。
那王氏的丈夫明显没想到曲筱会这么问,犹豫了一下,看了一眼村长,“这,我们也是听了别人的话,这才一时头脑发热,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不然就你们家原先那穷的叮当响的,谁会有啥别的想法啊。”
王氏的丈夫说话时,眼珠乱转,明显一副不老实的样子。
曲筱正要问他是听了谁的话,却见村长突然厉喝一声,“你还敢说听了别人的话?不是你家那婆娘嘴馋,闻着谁家有点肉香味就想去串个门子,怎么会有昨天的事儿发生?”
那男子被村长一声训斥,便不敢再多话,嗫嚅几下,不说了。
“老四,我之前怎么跟你说的,现在还要我再跟你说一遍吗?”村长看着不动的李老四道。
李老四阴郁的脸,抬起头看了一眼年父,那双深陷眼窝的双眼,情绪复杂得让年父看不清,但觉得很不舒服。
“这是我拿到的铜板,还给你们。至于搜你们家的房子,哦不对,这不是你们家的房子,是我三叔好心借给你们住的。既是我三叔的房子,我进去搜一搜怎么了?难道还要跟你们这几个借住在这里,从未出过一个铜板的人道歉吗?”李老四脸上神色不屑且嘲讽,让年家的人心里都很不舒服起来。
“老四,你在说什么胡话?这是你三叔借给年家住的没错,但你三叔的房子跟你又有什么关系?你闯进别人房子,还在里面乱翻,你还有理了不成?”村长没想到他不仅不到钱,居然还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由怒道。
“我三叔的房子是跟我没关系,但难道就跟他们有关系了吗?他们不过是几个逃荒过来的外来人罢了!若不是他们几个,我们家大宝怎么会跟土娃起冲突,最后土娃受伤了,却全都要算在我们家身上。”
“现在好了,我的田也卖了,婆娘也被我赶回娘家了,儿子也跑了。我现在会变成这样,难道不都是你们这群外来人害得吗?”李老四说着双眼赤红起来,从旁边抄起一个东西就向大郎砸了过去。
屋子里的人没人会料到有这番变故,等大家反应过来时,那东西已经冲着大郎飞了过去。
曲筱正好坐在大郎旁边,忙奋力用手将大郎一拽,那东西便擦着大郎的脸撞在了墙壁上,砰的一声,碎了一地。
那是他们家来客之后,会用来装烧好的热水倒给大家喝的陶瓮。
偶尔也会用这个煲汤。
此时却成了碎片。
曲筱将大郎护在身后,“李四叔,你自己是非不分,教育不好孩子,却还要将这件事怪在我们头上来?”
“大宝为什么会打土娃,难道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
“土娃明明跟大宝是堂兄弟,但大宝却经常欺负土娃,难道这件事你自己不知道吗?”
“还有,村子里有多少人跟你说过大宝偷鸡摸狗,调皮捣蛋,让他们烦不胜烦?而你呢?你作为大宝的父亲,你管过大宝吗?教育过大宝吗?”
“大宝会变成这样,都是你和你妻子没有做好为人父母。孔子说了,养不教父之过。你不反省自己的问题也就罢了,现在居然将所有的错都推到我们身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么叫礼义廉耻?”曲筱一番话说完,屋子里完全安静了下来,就连村长也愣住了。
“我有没有礼义廉耻,还轮不着你这个臭丫头来教训我!都是你,还有你们家人,就是你们害得我变成如今这个模样,我要掐死你,掐死你。”李老四被曲筱激怒,突然身形迅速,伸出双手就掐住了曲筱的脖子。
他力气很大,让曲筱瞬间说不出话来,脸上很快也涨的通红。
屋子里的人都愣住了,他们没想到李老四居然会恼羞成怒的要杀人。
大郎离的最近,忙上前去掰李老四的手腕。
只是他此时怒火攻心,已经没了理智,大郎就算有些力气,也根本掰不过李老四。
不由着急起来。
好在年父很快反应过来,跳起脚来便奔了过来,一脚揣在李老四的腿上,之后又用力握住李老四的手腕,也不知他怎么动了一下,那李老四的手没了力气,终于松开了曲筱的脖子。
曲筱此时已经被他掐的晕了过去,整个人眼睛睁大,眼珠向上,翻着白眼,脸上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