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验成功之后,曲筱干脆拉着大郎跟自己一起,去路边找那个植物,找到的全都被他们挖了回去。
两人挖了快两个时辰才回家,已经快走到上次去的那隔壁村子了。
“哎呀,累死我了。”曲筱将框子往地上一放,院子里本就没有椅子,干脆往地上一坐,也不担心衣服会脏了。
反正现在有了洗衣服的,她的衣服本来也就不干净了,也不讲究那么多了。
大郎看了一眼没什么形象坐在地上的曲筱,将自己的背篓放好之后,又过来提起她的,放在靠墙的地方。
顺手还将屋里那磨得光滑平整的木桩凳子拿了过来,“寒气入体易染风寒的道理不懂吗?”
“谢谢啊。”曲筱没有理他带刺的话,接过凳子,坐了上去。
大郎也不在意,转身洗了个手,就进了房间。
曲筱休息一会之后,便又开始制作起简易的洗洁精来。
“幺姑,你们回来了啊?刚才你李婶儿过来,送了好几个红鸡蛋,说是她闺女生了个大胖小子,请咱们吃的,快洗了手过来吃。”年母从外面进来,手中拎着个篮子,身后跟着大妮儿。
只是却不知年父去了哪里。
“你爹这会还在那边跟他们那群爷们儿说话呢,一时半会回不来。”年母又道。
“娘,李婶儿家一共几个孩子啊?”曲筱洗完手之后,吃着年母剥好的鸡蛋问。
“你李婶儿身子骨好,命也好,给他们老李家一共生了五个孩子呢。老大老四是闺女,老大嫁在了她娘家那边。老二老三和老五都是儿子。老二、老三已经成婚,孩子都有好几个了。只有那个老五,如今才十七八岁,还未说亲。”
“那个二闺女,就是你吃鸡蛋的那个。嫁在了镇上,家中条件不错,比一般人家富裕些,日子过的也好。”年母看着曲筱吃的有些噎,忙拿了水递给她道。
“那老五,怎么十七八岁了还没说亲啊?”农村一般不是都成婚很早吗?
这个年纪,应该早该定亲了的。
李婶儿家又不比他们家,是因为穷,还没有族人,这才无人上门提亲的。
“这个娘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那孩子读了几年书,去年又考中了童生,不想这般早就成亲。”年母缓缓道。
旁边的大妮儿闻言,不知怎么神思有些恍惚起来,垂着脑袋,说话的二人也没有察觉。
“他很会念书吗?”曲筱问。
他们村子里,好像也没听说谁家有秀才出身的。
“当然会了,若是不会念书哪里能考得上童生啊。”年母嗔怪的看一眼曲筱道。
童生很难吗?曲筱一个被高考锤炼过的人,觉得这个应该还好吧,毕竟只是一个入门的考试。
但一想,在古代念个书不容易,那能考取童生的,自然也就更加不易了。
三人吃完了鸡蛋,将外面收拾一番,大妮儿便帮着曲筱弄那个汁水。
年母则又拿了缝补的衣裳出来。
如今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只剩下塞棉花进去,就能穿了。
“幺姑啊,娘这衣裳做得差不多了,你啥时候去镇上把棉花买回来啊?”年母问。
“我也想去呢,只是爹瞧着好像不着急的样子,不知道明日能不能去。”曲筱也有些发愁。
那菌子和人参老放在家里,她很怕会放坏,虽然晒干了,但蜀地潮湿,屋子里虽然通风,她也担心东西会长霉。
“你干啥非得跟你爹一块去?若是想去,你便让大郎个大妮儿陪着你一起去就是。他们年长些,跟着也不怕出什么事。”年母缝制着衣服道。
曲筱吐了吐舌却没有说话。
大妮儿看了一眼小妹,转移话题道,“娘,我方才在路上瞧见李四叔往村长家去了,他们是不是去说昨日的事了啊?”
“你刚才看见了啊?”年母果真被转移了注意力,说起李家的事来。
“那李老四,我瞧着怕是要跟土娃家撕破脸了。”
“撕破脸不是更好吗?这样便是去告官也不用担心那点亲情牵扯了。”曲筱撇了撇嘴道。
“你这丫头,说的什么话?”年母轻拍了一下曲筱。
“这农村人家,最不喜的,就是与官家打交道,这一旦牵扯上官府,便是再好的官,那进了县衙,要出来,也得脱层皮。”年母说的认真,还带着点唏嘘。
“为何会脱层皮啊?难道原告去状告他人,进了县衙,也要打板子吗?”曲筱对于古代的官府制度清楚的不多,此时听了年母的话,不由有些好奇。
“状告他人还打板子的,那只有妻告夫、子告父母的,一般人哪里会挨板子。只是这县衙,便是县太爷是个好官,那底下的衙役们也是要吃饭的。每月月奉不过那一点,靠什么来养活家人啊?不就是进了县衙之后那些人的供奉。”
“所以娘说的脱层皮,你明白什么意思了吧?”
“明白了,说白了,就是进门就得交保护费呗。”曲筱拉长了声音道。
这古往今来,当官的,果真都差不多。
顶头的人就算再清廉,下面也有些小鱼小虾不愿意混迹在干净的鱼塘里。
这里面的灰色收入,有多少是顶头的人知道的,又有多少是顶头的人不知道的,谁也说不清楚。
温小六此时倒坚定了不与那些人打交道的想法。
官官相护,不论在哪个时代,都存在。钱这个东西同样,不论在那个时代,都是个好东西。
所以她一定要多多挣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