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阁哪能应着,口里说是,但仍不前原地而坐,取了锅盔递与李扬。
李扬知是他们职责所在,万死也不肯乱了规矩,便不再坚持,接过锅盔而推开水囊,将其捌碎混着口里少许的口水艰难咽下,喉着怕是已破,咽下之时顿感火辣之疼,还带着股股的腥味。
虽是如此,李扬只食了半只,将另半只递回去,自己眯了眼睡着了。
“李司马,快起来!”迷糊之中李扬被人用力的推醒。
“怎么回事!”未全醒来就听得人马在嘶叫!李扬蹦起四下看,就见营地乱作一团,到处是奔走的士兵,皆是惊慌的大喊。
防阁一脸疑惑,施礼道:“我等也不知,突然之间便是如此了,只得唤醒了司马。”
“你家校尉呢!”李扬气极,奔了出去抬脚将一名士兵踢倒在地,骂道,“慌什么!到底何事!”
那兵士一见是司马,顿时有主心骨,跪于地上而道:“小的也不知何事,只知半夜人们都这般惊叫,小的心中惊恐也便收不住声了。校尉们在老军那里,也不管了我等。这心更是害怕了。”
营啸!但看了又不像,李扬仔细看却是新军,这心放了下来,但又怒起复踢了一脚。回头与防阁喝道:“都与本官叫起,就道本官在这里!”
防阁拢声大声起来:“司马在此,请速速归队!”
呼喊的士兵往这边瞧着,慢慢的聚了过来。除了脸上仍是惊恐之se,这心却是安稳了下来。
见事态已是控制,李扬怒问道:“为何这般!”
远远有人禀道:“司马,这实是一场突袭野练而已。”众人闪开,就见三位子将由众校尉拥着,而那二千多的老兵皆是随了其后。
“你等与本官一个说法!”李扬心中之怒可想而知,见这三位子将非明是面露讥笑的看着新军,便怒声问道。
子将让各营校尉将各营带回,至李扬面前行礼道:“末将等见新军未是cao练过,只怕到了沙场之上乱了阵脚,便临时起意安排了这一场。但是看来,这新军实是不堪的很,末将只派了几人于边脚之上唤了几声,便是惊的全部人马皆是乱起。李司马,这如是真的遇了突骑施,那可如何是好?”
“所以,你们就未经本官许可,擅自做主了!”李扬见此人如此目无官长,这心中之火更甚了起来。
“这,末将。”子将深知不经上官这为大忌,只顾生主意做事为讨心中之气,竟是将此忘记了。也怪了这三人,起意之时都是有意识人将李扬排斥在外,皆是认为与这书生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及这司马的身份。如今见李扬变se,这心就虚了起来,也害怕了,不说别的如是这司马认了真就此斩杀了自己,也是理所应当的。便即此处,便惊慌而跪倒道,“末将该死,末将实是该死之极!”也不求饶命,将眼闭了等死。
其余二将也慌忙跪倒道:“司马,末将只是心急太甚,一时未能寻到司马,又道兵在诡也,如是说于司马,司马脸上定会有所表露,这才出些庸策。司马,我等不惧死,只求将这死罪记于簿上,待弓月城回来之时再论罪。”
面沉似水的李扬心中转了几转,心道分明是你等瞧我不起,还诸多的借口来唐塞,真是可恶之极,但又想至如今是用命之时,不便大动干戈,于是淡淡而道:“不听今,不与上官通信,死罪!但念你等俱是好意,本官便减一等。来人,拉下去重责四十军棍!”
三子将被拉下却也一声不吭。李扬叹道,这兵难带也。将校自成一体,自己是个外人,不服自是意料之中,但如此明显的作法真是深深的伤了自己的心,看来这北庭都护府自己是来错了。但又一起这北庭是大唐的北庭,是陛下的北庭,岂能是一家之私地!盖方镇你可真是练的好兵!
自离庭州之三i四更,各营经了昨i之事,虽是万分疲惫但仍准时而起拔。问过昨i挨军棍而爬卧在马背上的子将,知是只需行半i便可出了这小碛之地,便让行伍加快速度争取小半i到了石漆河畔。
快出小碛之地时,前方探马急驰而回,上下接不着气而道:“司马,前方五里有敌!”
“哪方之敌!”李扬惊问,不会去看各将士之脸便也心知必定是惊异之se。
探马稳了稳气息道:“是突骑施之旗!约万人。”“万人!”李扬吸了一口冷气,这次转脸瞧向了三位子将。子将皆是一脸悲壮,老兵尚好虽是惊颜但仍瞧了自己所带之物,而那些新军却是有着各种表情,脸se发白有之,兴奋也有,更多的却是茫然以眼瞧了当头的几人。李扬深知不能慌张,便冷静而道:“再探!”将其遣走,拱手与三人道:“将军,你等有何话说!”
“无话,唯用命而已!”一人击手而道,另一人将刀抽出横握怒声骂道:“好贼子,安敢挡我大唐之兵锋,斩之!”最后一人沉稳回礼道:“一切皆听司马之令!”
“哦”李扬深看最后之人一眼,见是常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心道,此人不若是死忠便是城府颇深之人,以后自己便是多注意了。
“司马,末将可率一军前去破阵,等敌有空隙之时,请司马继续前行。”子将接着而道,“末将昨夜皆是迷了心窍,方才做下糊涂之事。现如今大敌在即,末将唯有一死方能洗刷身负之耻辱!司马,请下令!”